这样一个环境里有些不协调了,有人朝他们看,梁亚静说:“有人看你,你是陌生面孔。”
马北风说:“看就是。”
他们跳了一曲,就下来,喝着饮料,梁亚静说:“你真沉得住气。”
马北风说:“你说吧。”
梁亚静告诉马北风,她听说陈逸芳手里有一批字画,邱正红想经手,但是没有谈成,或者说正在谈着,陈逸芳就出事了。
马北风盯着她看了一会,说:“亚静,你告诉我这件事情,邱正红知道了会怎么样?”
梁亚静说:“他不会知道。”
马北风说:“你敢肯定?”
梁亚静说:“我不敢肯定邱老板不会知道,但是我敢说即使邱老板知道也不会怎么样。”
马北风继续盯着梁亚静等她的下文。
梁亚静说:“这事情和邱老板没有关系。”
马北风说:“你为他打包票。”
梁亚静说:“是。”
马北风沉默了一会,说:“即使如此,你也不应该把邱正红的事情告诉我,即使和他没有关系,而且……仅仅是即使,你不觉得你违反了你做事的原则?”
梁亚静静静地看了一会马北风,忽然她伸出手抓住马北风的一只手,马北风没有动,梁亚静说:“你说得不错,我是违背了自己做事的原则,过去从来没有的,可是我不能不这样做,我……”
马北风紧紧地握着梁亚静的手,不说话。
梁亚静说:“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其实我知道这是为什么……”
马北风说:“我们都知道。”
他们相视许久。
后来梁亚静说:“我从金正明那里听到的,邱老板让他和陈逸芳接触,就是为了那一批字画。”
马北风说:“知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据我了解,陈逸芳没有接触过字画。”
梁亚静说:“会不会是文革抄家退赔的?”
马北风说:“不会,退赔的时候,我和汪晨都已经回城,那几年韩山岳不在她身边,是我们照顾她的,事情都很清楚,退赔清单我也见过,没有字画,主要是些书和家具。”
梁亚静说:“那就是从别人手里转来的。”
马北风沉思了半天,说:“怎么会,韩奶奶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韩奶奶几十年——”他没有往下说,几十年又怎么样,几十年的历史并不能说明什么,人生的句号,最后划在这一生的轨迹之外,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马北风不愿意那样去想韩奶奶而已。
梁亚静看着马北风苦苦思索,说:“怎么样?”
马北风忽然笑了一下,说:“怎么搞的,我们见面,难道就谈这个?”
梁亚静说:“你不正是想谈这个吗,不是为了这事情,我能约你?你能来吗?”
马北风认真地说:“你说呢,你说我不会来?”
梁亚静说:“你会来。”
马北风拉起梁亚静的手,说:“跳吧。”
他们一起下了舞池,和另外的舞伴一样,搂得紧紧的,眼睛里全然没有别的任何人,只有他们自己,马北风不知道,这时候,门口正站着他的同事老丁和老丁的助手们,他们默默地看着马北风,心里也许有些不是滋味,终于跳完了很长的一曲,马北风拉着梁亚静的手走向双人座。
老丁走过来,说:“小马,跳完了?”
马北风很惊了一下,站起来,看到老丁对着他似笑非笑,小刘和王伟站在门口朝他笑,马北风脸突然红了,幸好灯光很暗,他说:“你找我?”
老丁朝梁亚静看看,说:“不找你,找梁小姐。”
马北风说:“你就在这里谈?”
老丁说:“也行,谁请客?”
梁亚静说:“我请客。”
老丁说:“好啊,有口福。”说着坐了下去,小刘也跟着去坐在边上,这是规矩,马北风便走开去,走到门口,和王伟一起到吸烟室抽烟。
王伟拍了一下马北风的头,说:“好啊,怪不得,大家说林老师好,你偏不要,原来有这么一个——”
马北风说:“我找她了解情况。”
王伟笑,说:“情况很秘密啊,搂那么紧,怕人听见是吧。”
马北风说:“去。”
王伟说:“怎么搞的,找个镖女,到时候不怕她把你从床上一脚踢到门外。”
马北风回拍了王伟一下头皮。
王伟说:“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