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宴会高潮迭起,也不知道大家哪来的兴致,搞了几个小时,冯一余到家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但这是他的工作,没什么好抱怨的,他也从不曾抱怨过。
虽已半夜,小区门卫上值夜班的保安还朝他的车子敬了个礼,横杆抬起来,车子就进去了。
开到自己家的停车位,冯一余发现车位被占了,起先还以为自己开错了位子,摇下车窗玻璃朝外看了看,没错,和自己的车牌号对应的那个停车位,确实被别的车给占了。
下车看了看那辆车的车牌号,也看不出个名堂,只得返回到门卫上,去叫保安,保安听说是车位被占了,也不惊讶,带上小区机动车登记簿,跟着他一起过来,一核对,就知道是几幢几零几的业主了。
一起到几幢几零几,夜里,小区静悄悄的,楼道也静悄悄的,他们到了那家门口,不敢有大的动静,先是轻轻地按了按门铃,门铃在里边唱了起来,是经典的《献给爱丽丝》曲子,响了几遍,一直等曲子停了,里边也没有动静,没有人应门,又按了一遍,还是如此,只得敲门了,敲了几下,没有人开门,倒是对面的人家有了动静,但没有开门,也没有开灯,估计是在门镜里朝外看呢。果然,看了一会儿,对面的门开了,一个妇女穿着睡衣,虽然睡意蒙眬,目光却很凌利,警觉地盯着他们。
冯一余赶紧打招呼说,对不起,对不起,吵醒你们了。妇女说,毛病啊,这时候找人?她这一开口,声音奇大,回声在楼道里嗡嗡作响,保安很尽责,下意识地“嘘”了一声。妇女不满说,嘘什么嘘,你们吵了我,还嘘我?冯一余又赶紧解释,不是我们要吵你,是他们家的车占了我的位子,我的车没法停了,只好来叫他们。妇女翻了个白眼,退进去,“砰”地关上门。
这边的门却还没有开,冯一余朝保安看看,保安也朝冯一余看看,怎么办呢,没别的办法,再按门铃,再敲门,大约又过了几分钟,那门总算是开了,又是个女的,态度一点也不像爱丽丝那样温柔,气呼呼地瞪着他们。冯一余说,我们叫了半天门,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开门。那女的没好气说,半夜三更的,又是门铃,又是打门,又是吵架,我也不敢开呀,我还以为来打劫了呢。冯一余说,你家的车停在我的车位上了。那女的说,凭什么说我家的车停了你的位子?保安拿出登记簿,指了指号码,女的不说话了。冯一余问,是你开车还是你丈夫开的?女的说,他开的。不等冯一余问人在哪里,那女的已经朝卧室瞪了一眼,气道,死啦。
冯一余和保安到卧室门口,就见里边床上和衣躺着一个男的,一身酒气,正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冯一余吓了一跳,说,喝了酒还敢开车?女主人立刻生气说,你不要乱说啊,他是喝了酒,可车不是他开回来的,是他朋友替他开回来的。保安说,难怪停错了。两个便上前叫那男的,却叫不醒,推也推不醒,拉也拉不起来,醉成一摊泥了。
无奈退到客厅,看见车钥匙在桌上,那女的已经说了,我不会开车的。保安说,那怎么办?那女的两手一摊,我也没办法,我又推不动那车。冯一余只得自认倒霉,说,你把车钥匙给我,我替你开走。那女的还有些不放心,你行吗,别把我们的车蹭坏了。
遂一起下楼,保安又核查了一下他家的车位,发现就在离冯一余车位不远的地方,但意外的是那个车位上竟然也停了一辆车。那女的立刻说,不能怪我们了,是人家先占了我们的。保安又核对那辆车的车牌号,可在登记簿上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个车牌号,才知道不是本小区的车辆。
这下麻烦大了,本小区的车辆都登记过,哪辆车子是谁家的,一核对就出来了,上门一堵,想跑也跑不了,但如果是外来的车子,根本就不知道车主是谁,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更不知道该到哪幢楼哪间房去寻找车主。
冯一余捏着人家的车钥匙,人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心里一毛躁,也不想多说话了,打开那辆车的车门,就坐上去,说,我不管,我先把你的车倒出去,把我的车位腾出来。那女的尖声叫起来,你下来,你下来,你腾出来了,我们的车怎么办?我到哪里找那个人去?冯一余说,人家占了你的车位,又没有占我的车位,凭什么我的车位要让给你。
吵吵嚷嚷,惊动了附近一幢楼的业主,推开窗户就骂人,深更半夜的,诈尸啊?那女的迅速尖声反击,你诈尸,你全家诈尸!楼上的说,你牛逼,你有钱买车,怎么不去买幢别墅,买了别墅就不用半夜诈尸了嘛。女的说,你从楼上跳下来,我替你收尸。
冯一余顾不得听他们废话,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