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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引子

单位里一位离休老同志去世了。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人老了,都会走的。但这一次的情况稍有些不同,单位老干部办公室的两位同志恰好都不在岗,小丁休产假,老金出国看女儿去了,单位里没人管这件事,那是不行的,领导便给其他部门的几个同志分了工,有的上门帮助老同志的家属忙一些后事,有的负责联系殡仪馆布置遗体告别会场,办公室管文字工作的刘言也分到一个任务,让他写老同志的生平介绍。这个任务不重,也不难,内容基本上是现成的,只要到人事处把档案调出来一看,把老同志的经历组织成一篇文字就行了,对吃文字饭的刘言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虽然这位老同志离休已经二十多年,他离开单位的时候,刘言还没进单位呢,但是刘言的思维向来畅通而快速,像一条高质量的高速公路,他只在人事处保险柜门口稍站了一会儿,翻了几页纸,思路就理出来了,老同志一辈子的经历也就浮现出来了。档案中有多年积累下来的各种表格,它们相加起来,就是老同志的一生了。这些表格,有的是老同志自己填的,也有的是组织上或他人代填的,内容大致相同,即使有出入,也不是什么大的原则性的差错,比如有一份表格上调入本单位的时间是某年的六月,另一份表格上则是七月,年份没错,工作性质没错,只是月份差了一个月,也没人给他纠正,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本来这事情也就过去了,刘言的腹稿都打好了,以他的写字速度,有半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完成差事了,他把老同志的档案交回去的时候,有片刻间他的目光停留在最上面的这张表格上了,表格上老同志的名字是张箫生,刘言觉得有点眼生,又重新翻看下面的另一张表格,才发现两张表格上的老同志名字不一样,一个是张箫声,一个是张箫生,又赶紧翻了翻其他的表格,最后总共出现了三个不同的版本,除张箫生和张箫声外,还有一个张箫森。刘言问人事处的同志,人事处的同志有经验,不以为怪,说,这难免的,以本人填的为准。刘言领命,找了一份老同志亲自填的表格,就以此姓名为准写好了生平介绍。

生平介绍交到老同志家属手里,家属看了一眼就不乐意了,说,你们单位也太马虎了,把我家老头子的名字都写错了,我家老头子,不是这个“声”,是身体的“身”。刘言说,我这是从档案里查来的,而且是你家老同志亲自填写的。家属说,怎么会呢,他怎么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填错了呢。刘言说,不过他的档案里倒是有几个不同的名字,但不知道哪一个是准的。家属说,我的肯定是准的,我是他的家属呀,我们天天和他的名字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还会错。刘言觉得有点为难,老同志家属说的这个“身”字,又是一个新版本,档案里都没有,以什么为依据去相信她呢?

他拿回生平介绍,又到人事处把这情况说了一下,人事处同志说,这不行的,要以档案为准,怎么能谁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呢,那玩笑不是开大了。刘言说,可即使以档案为准,老同志的档案里,也有着三种版本呢。人事处同志说,刚才已经跟你说过这个问题了,你怎么又绕回来了呢?刘言的高速公路有点堵塞了,他挠了挠头皮说,绕回来了?我也不知怎么就绕回来了,难怪大家都说,机关工作的特点,就是直径不走要走圆周,简单的事情要复杂化嘛。人事处的同志笑了笑,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不如到老同志先前的单位再了解一下,他在那个单位工作了几十年,调到我们单位,不到两年就退了,那边的信息可能更可靠一点。

刘言开了介绍信就往老同志先前的单位去了,找到老干部处,是一位女同志接待他,看了看介绍信,似乎没看懂,又觉得有些不解,说,你要干什么?刘言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女同志“噢”了一声,说,我也是新来的,不太熟悉,我打个电话问问。就打起电话来,说,有个单位来了解老张的事情,哪个老张?她看了看刘言带来的介绍信,说,叫张箫声,这个声,到底对不对,到底是哪个sheng(shen、seng、sen),是声音的声,还是身体的身?还是——她看了看刘言,刘言赶紧在纸上又写出两个,竖起来给她看,她看了,对着电话继续说,还是森林的森,还是生活的生——什么?什么?噢,噢,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女同志放下电话,脸色有点奇怪,有点不乐,对刘言道,这位同志,你搞什么东西,老张好多年前就去世了,你怎么到今天才写他的生平介绍?刘言吓了一跳,说,怎么可能,张老明明是前天才去世的,我们领导还到医院去送别了他呢。女同志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最后还是相信了他的话,说,肯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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