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法,经国是站不住的,台湾的王哲甫没有理由去为上海的吴性栽负任何行为上的法律责任。而且吴说;
“王虽到香港和吴见过两次面,不过,在时间上是在影片完成之前。据王的供词,仅说是业务报告,和吴在上海的行为,并没有任何牵连。因此,我认为这种随便入人于罪的办法不足以服众。我命令彭孟缉立即释放,彭要我下手令,我下了一个条子。”
吴的手令,等于废纸,彭并未遵守。吴说:
“当天下午五点,彭要见我,而且和经国一道来的。当时小蒋的职务是总政治部主任。我这才知道,经国以总统府机要室资料组的名义,控制着台湾的特务系统,经国说,王有罪,不能释放,我坚持于法无据,场面极为尴尬。最后我问彭:‘究竟你做主席兼保安司令,还是我呢?”[8]
处于彭的立场,可以对吴违命,吴莫奈他何!和经国站到一边,不愁将来之升官发财,果然,这位吴眼中“樟头鼠目”的彭副司令,因功而上将衔副参谋总长、代参谋总长、参谋总长,近乎火箭的速度,在台红极一时。
这是吴、蒋当面顶碰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以当时的情况,除吴以外,不作第二人想,可见吴的气焰,并不下于经国。
当天傍晚,吴下班不久,主席官邸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即总统贴身秘书周宏涛,奉令转达,抓王是蒋先生的意思。显然,打出父亲这张牌,目的在缓和经国和吴的关系,挽回经国的颜面。吴告诉周,大家都为蒋先生做事,上级命令,无违抗余地。但王案牵涉到一个是非之争,是非是原则问题。此刻台湾既风雷震dàng,敌人伺机而动,政府标榜民主法治,焉能言行不一。周打圆场:“假使省府怕背黑锅,可改由国防部军法处处理。”吴尽可顺水推舟,息争了事。然而,吴仍未见好就收,坚持己见,写就私函一封,托周转呈,图作最后努力。
当晚,周再度访吴。周说:“先生(官邸称蒋为‘先生’)看你的面子,由死刑改判七年徒刑。”[9]
吴未获全胜,亦未全败。以蒋先生的性格,对这样一位傲慢的部下,已足够容忍,但是和经国的嫌隙,亦未因此平息,且进一步扩大,恐怕,太子也有几分“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歇斯底里。
再次事件,发生在台湾第二次县市长选举前夕。经国下令全省特务以户口检查之名,一夕间,逮捕三百九十八人,而其中仅十九名,有过轻微违警记录,其余全属无辜。经吴出面gān预,迅速获释。但大逮捕之后有小逮捕。吴回忆说:
“有一天,基隆市长谢贯一向我报告,有两位市议员,午夜失踪。接报后,我向彭孟缉查询,彭先说不知道,后来推到保安司令部的X处长身上,那处长又说不知详情,案子是调查局办的,于是我下令要他在三小时内开释。开释后,我要谢市长把两位台籍议员带来看我,出于我意料之外的,两位议员表示,人既恢复自由,倒过来要求我不必追求真相,原因是怕特务报复。后来说出真相,其故在未遵党部指示,投国民党提名的议长一票,遂遭惩罚。”
吴要彭把两位违法乱纪的处长撤职,彭表面敷衍,并未遵办。吴追问原因,“彭拿出蒋先生的手令,那么,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吴不得已,于一九五二年二月,向蒋先生进言:“如钧座厚爱经国兄,则不应使其主持特务,盖无论其是否仗势越权,必将成为人民仇恨的焦点。”[1o]蒋低头不语,装出很为难的表情,向吴斥责;“别说下去啦!’“
蒋先生按既定方针办事,吴的诤言,自难入耳,“此后钧座对于经国兄更加信任,不独任其控制特务及军队,且使之操纵党部并主持青年团。”[11]这个结,还是由吴自己解开。
一九五三年一月,共和党上台,艾森豪威尔入主白宫,吴意识到,是他急流勇退的时候了。
三月初,借口健康欠佳,呈请辞职。蒋故作姿态,批示慰留,给假一月。[12]但吴去意已坚,“三度请辞”,行政院第二百八十六次院会,终于官样文章地“应予照准”,并通过上级jiāo议,任命俞鸿钧为新的台省主席。
吴历任中枢要职,必有为蒋先生赏识的才gān,否则,蒋不会如是纵容,吴也不会那么傲慢。下面摘引两个关于吴才具的侧案:
“平心而论,吴国桢并不是一个庸才,他确有一套看家本领。他的漂亮的仪态,流利的演说,讲得一口很好的外国语,十足一股洋派神气,以及按时到办公室(上海人叫‘上写字间’),见了什么人都飨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