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曾经,站在孤山之巅,对着墨黑一片的无尽夜空嘶声哭喊,就此情断义绝,放你安好的,也是我。
不知道是谁,亦或是命运的安排,在光影流转的安稳里,递出了一把如此锋利凌冽的刀,硬生生的bī着他狠了心的斩断他们俩所有的过往,割心断情。
那么,现如今,他又是为着什么站在了这里,还想再被她在心窝上捅上一刀吗?
或是,或不是。他告诫自己,他只是很纯粹的想再看看她的心到底有多硬,有多冷,打算伤他伤到哪一步才肯收手?
杜影云的心里径自谈判着,垂在宽厚的大班桌沿暗影下的手下意识收紧了拳头,年少时的痛感,好像又回醒了几分,依旧清晰得能够穿透心房,直击血脉。
“没有,起得太急,鞋跟太细,所以才会一下子站立不稳。”简沁略显调皮的飞快的看了杜影云一眼,继而垂目颔首,抬手将耳边垂下的几根发丝拨到耳后,沁凉的手指顺势贴在有些烧热的脸颊上,先后抬起左右脚,作势检查那一双替罪的高跟鞋。
杜影云当然明了这只是一个圆场说辞,抿着唇划出一道不明显的弧度,似笑非笑,目光依然审视着前面这一个略有些窘态的女人,看透而不点破。
他知道简沁的性子,一直以来就是这般要qiáng的,不管是幼时的天真小女孩还是如今的都市成熟女子,从未变过,但是那一颗心呢,现在已经变得怎么个模样?他是否还猜得透?
不,他是猜不透的,一直都猜不透,不然当初就不会被她捅上那么深那么狠的一刀,以致到了现在一经细想还是心有余悸,顿时全身凉意四起。
杜影云的脸上逐渐加深了笑意,但是这笑容背后的心却是越发得冷然,他视线凌厉的快速打量了一遍办公室里的环境,却又随即眉目蹙起。
这间办公室不算小,担得起简沁这个总经理的名衔,一应办公用具、摆设,该有的一样不差,不该有的也一样不见,布置得简单明了,gān净大气,构造设计独特,用料配色协调,什么都好,但就是独独缺少了生气,苍白乏味,使得进入室内的人,心在突然之间就不受控制的一顿,沉重,说不出的压抑。
四周门窗紧闭,帘布合拢,百叶垂降,硬生生与外界隔绝,不见阳光进入半分,即便现在外面正是夕阳西下散发着闪耀眼睛的迷人炫红光芒,也无缘欣赏。倒是头顶上点着的几盏灯亮得格外刺目,各色文件铺满了整张办公桌面,笔纸零星散落,乍一眼看,很是凌乱不堪。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美满”的所有担子现如今都是简沁一人在挑着,任期将满一年,她是真的用心在打造当下的事业桥梁,她是真的用心在谋划将来的锦绣宏图。
但是简沁啊,简沁,我竟不知道你有没有认真思量过一个问题,这般似是恨不得用尽毕生心力去守护拼搏“美满”的现在和未来,到底妥不妥当?值不值得?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短短几秒,简沁已经恢复了常态,抬起头,灵动的眸对上了杜影云若有所思的眼,以及他的浓眉上还残留着未消散的忧色。
简沁到底是一个见惯了所有大小繁杂场面的女人,处理起意外来早就驾轻就熟,游刃有余,刚刚发生的事情确实让她有些失态,怎能再让自己继续沉迷在过去式中呢。她挑眉巧笑,说话的语气中,明显多了几分柔和清脆,又透着些许意外的惊喜,刚刚好,本就该如此,这才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该展现的情调。
只见杜影云单手随意插入斜袋,不疾不徐笑问:“难道未婚夫,不应该来接未婚妻下班,共进晚餐?”边说边递上一个诚意邀请的手势,眼眸微眯,犹显魅惑。
“呦,够文绉绉的呀!”简沁朝杜影云含笑眨了眨眼睛,颇有些打情骂俏的意味偷藏着,这样的她,真的像极了一个在热恋中的娇俏女人。“当然可以,不……过,我得先去补个妆。”
杜影云一副了然的神情,抿唇不语,点头示意,简单做了个让简沁随意的手势,然后走到沙发坐定,挑了本杂志静静默阅。
如果说简沁有想象过他们之间会怎样的开启这一段全新的关系,捅破她一手造就的尴尬局面,那么无非是她耐不住了性子一阵热血直冲大脑,再次豁出去厚着脸皮去找杜影云而已。
而现在杜影云的到来,直截了当提出这一场专属于恋人间的第一次约会,显然是他这一个搭档已经完美入了戏,似真非假的角色,拿捏得当,果然在情场上,还是男人更擅于掌控局面,撩动情愫。
简沁收了收思索的心神,在镜子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