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行医下来,铸就了容铭的好名声,甚至有不少人喊他一声「神医」。容铭在医术上是个奇人,但却无人晓得容铭也是个懒人,除了行医之时他会拾掇拾掇外,自个儿独处时,他是能坐便定不站着的。
如今见沈婠竟是将这些药方分得这么细致,这么清晰,容铭想了想最近新采回来的那五箩筐的药草,他心里腾然有了个念头。
他对老太爷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老太爷说道:「容大夫请说。」
「不知沈姑娘可有请了教习先生?」
老太爷不管家事,并不太清楚。不过依照沈府里的习惯,各房的姑娘都是七岁识字,八九岁习女红,十岁便开始真正请教习先生,教授琴棋书画。
沈婠比较不一样,唐氏早早就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先生教她识字和写字。而沈婠有上一世的记忆,再加之重生后又勤学苦练,自是胜了同龄人一筹。
沈婠听容铭如此说,心里隐隐明白了容铭的言下之意,她答道:「只有以前请过教习先生教识字。」
容铭一听,放下心来。
他道:「我除了jīng通医理之外,还颇通棋艺。若是老太爷不嫌弃的话,不妨由我来教授沈姑娘棋艺。」
容铭在京城里也不少和达官贵人打jiāo道,他们的jiāo结之心他也看得清楚。如今老太爷的意思他也晓得的,是以他相当有自信老太爷会应承。想起那一大堆还没有来得及整理的草药,容铭的懒惰性子又发作了。
老太爷矜持地沉吟片刻,抚须笑道:「婠丫头,还不来拜见你的先生。」
一大早,容铭便去沈府接了沈婠过来。
霜雪昨夜里晓得神医收了大姑娘当学生时,高兴得不行。霜雪还没进沈府时,在外边可听了不少和容铭有关的传闻。
据说宫里头的长公主想要拜容大夫为师,容大夫都拒绝了呢。
霜雪心中得意洋洋的,一大早起来时也是一副满面chūn风的模样,直到霜雪看到眼前的五个箩筐后,她才傻了眼,惊愕得眼睛都瞪得如铜铃一般。
容铭一离开,屋里只剩下沈婠还有郭嬷嬷的时候,霜雪立马开口说道:「大姑娘,这么多药草得整理到什么时候?」
郭嬷嬷瞧着箩筐里装得满满的各式各样的药草,也不禁有些担忧。
沈婠却是笑道:「不急,今天没整理完,还有明天。」
霜雪嘀咕了声,「这哪里是来教大姑娘棋艺。」
沈婠一本正经地说:「先生说下棋需心静,整理药草能锻炼我的耐性。」
郭嬷嬷说道:「容大夫乃是天纵奇才的神人,说的话自有他的道理和用处。大姑娘说得对,霜雪莫要在背后议论神医。」
其实比起下棋,沈婠更喜欢与这些药草打jiāo道。
闻着药草的芳香,沈婠的心情变得很宁静。
容铭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行踪不定,甚少人晓得容铭在京城北街那儿有一所房屋。容铭并没有设诊堂,若有人求医,他们会去一宁堂里留下条子。
一宁堂是容铭友人的医堂,容铭友人姓宁,单名一个风字。
第二十五章
宁风也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在京城里也颇有名声。两人相识时,一人性子懒惰,一人爱钻钱眼,两个人竟然就一拍即合。容铭专攻奇难杂症,一般的小病他也懒得搭理,而宁风爱治小病,若是来一宁堂里向容铭求医的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病,宁风便顺道一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