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世家大举的成绩出来了，大兴城里的贵族们都忙着看成绩。排名靠前的都喜笑颜开，靠后的也没什么沮丧的神色，毕竟他们是世家大族，就算没考好做不了官，也还有其他的办法过好自己的日子。

不过话虽如此，但当这次考试被爆出有五个人的答案一模一样，成绩还都靠前的时候，整个大兴城里的世家大族都轰动了。

我可以不在意考的好不好，但不能让别人用了作弊的方法取得好成绩，而自己却没有作弊！

这就是贵族们的想法。如果大家都是作弊的也就算了，可是作弊的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的世家大族有自己的骄傲，轻易不会选择作弊。

在这种时候冒出来的作弊者，那不是戳了人家的肺管子吗？

于是世家大族们都不高兴了，联合起来面圣要求彻查此案。

隔天的朝会上，太子元瑕因为身体抱恙没有来，柳芝兰就看到其他来闹事的贵族。而元祀则是态度很明确地要求礼部、刑部和大理寺三个部门合起来彻查本次世家大举舞弊之事。

很多事情都是看人下菜的，如果上头人有意，这事情查的就很快。如果连天都不愿追究，下面人自然敷衍了事。

因为皇帝下了最后通牒，限令三个部门在五天里查出来，揪出幕后黑手，所以三个部门里的每一个官员都在这几天里差点跑断腿，通宵达旦地查找着蛛丝马迹。

猜到这事可能是谁做的礼部尚书柳祁国和礼部侍郎柳玉桢，心里可担心的不行，虽然早知道皇后娘娘拿考题去肯定不做好事，没想到一弄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来，现在要彻查了可怎么办呀？

在其他同僚的监督下，他们两个就算想划水和稀泥都不行，只能跟着认认真真地查案。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件事情半点都没牵扯到礼部上头来，调查的方向是皇宫中有人泄密。

他们俩又操心查到皇后身上去，可是看这调查方向也不是往中宫那儿，反而不知怎么的，种种蛛丝马迹都指向了太子所在的东宫。

而且揪出来的舞弊生中，就有一部分是太子背地里收拢的人脉，这一点也让柳家两父子大为吃惊。他们猜想，皇后娘娘此次的目标，难道是太子殿下吗？

然而得知此事的人，除了柳祁国和柳玉桢之外，还有一个柳玉树。

此时柳玉树偷偷摸摸地出现在太子东宫的崇文馆里，秘密禀告前几天柳皇后来周郡公府上，向他父亲要走了本次大举的考题一事。

太子元瑕坐在huáng花梨木雕椅子上，手指转动着一枚翠绿的扳指，不发一言。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用手绢将自己的十根手指一一擦gān净，然后问了柳玉树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她还好吗？”

柳玉树“啊”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太子：“殿下说的是谁？”

元瑕满脸笑容地扫了柳玉树一眼，柳玉树瞬间觉得自己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接着就听到太子继续说道：“孤问的是皇后，她看起来还好吗？”

柳玉树“哦”了一声，回忆着那天她的举动，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一告诉了他，甚至包括她临走时翻给自己父亲看的《外戚世家篇》，又想了想才说：“应该过得挺好的吧，毕竟陛下那么宠爱她，她的脸色看起来也很正常。”

没想到元瑕摇摇头，对柳玉树说了一句：“你不了解她，越是不开心，她越会装作正常的样子。能bī得她说出那样违心的话，孤的父皇可真心狠……”

元瑕说着，按住自己的胸口，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一样，一下子疼的喘不过气来。

柳玉树一脸痴呆地听着太子殿下的自言自语，回想起原来在燕州的时候，太子殿下就经常bī自己一遍遍重复皇后娘娘的一切。柳玉树猛然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太子殿下不会暗恋皇后娘娘吧？

看到回过神来，对着他笑的太子殿下，柳玉树想起死在太子手里的无数条人命，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太子被废

元朔十五年腊月二十五，年关将近，大兴城里本该喜气洋洋才对。

但是人们发现自从元朔十三年开始，每到年关将近就会有一大批牛鬼蛇神出来作乱，弄皱大兴城平静的一池chūn水。

今年过年前发生的事情更加令人惶恐，先是魏王元琅和楚王元瑜分别被贬为颍川郡王和陈留郡王，眼下祸事又掉落在太子殿下身上。

看着跪在太极殿下首中间位置，一言不发的太子殿下，文武百官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