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太快,她想跳车也得冒着断手断脚的危险,重点是就算她顺利跳下车,能不能逃得了还是另一回事……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算准了她今天会来书画铺子取书,或许还守株待兔了一整天,否则,巷口的饭馆不会在饭点上却一个客人也没有,整条胡同里也不会那么刚好没有一个路人……为了不惊动太多人而把她从晋王府的眼皮子底下带走,对方着实也是花了一点功夫的。
既是如此,她就算跳下车,也会有人把她抓回来,她又何必多讨肉痛呢?
思前想后一番,宋暖暖决定乖乖的坐在马车里,直到马车停了下来,车帘外chuī来一阵冷冷的风,然后帘子被掀开,一只手粗鲁的把她扯下马车,她脚麻身子虚,被扯着走了几步便跌坐在地上。
野外,月黑风高,布满了一股yīn凉之气。
宋暖暖看见不远处站立在山崖边的男人,一身黑色锦衣,墨黑长发,却有股神秘尊贵的气质,像是夜里的王。
她没看见那男人的脸,但不知为何,她就是知道他是墨东墨大将军。
已经跌坐在地的宋暖暖索性跪坐在地,也不理身边刚刚驾马车的那个人,直接对着山崖边的男人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杀我,可是我以我师傅宋逸的名誉起誓,绝不会将你双腿未瘸一事说出去的!请墨大将军放我一马吧!”
这女人,一见到他就下跪,却不哭不闹,简单分明的说出重点,倒是理智又聪明的让他有点意外。
墨东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拿他来立誓?还要我信你?”
“我师傅没有死!”她忍不住反驳。每次听见人家说师傅死了,她就满心的不乐意,总之就是听了让人不顺耳。
墨东挑了挑眉,“没死?”
“我的意思是,师傅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存在的,很伟大很重要的存在!”
“那又如何?对我而言,他就是个死人。”
“你——”宋暖暖扁了扁嘴,“你就这么想杀我吗?我如果要把你的秘密说出去,这几天的时间也够我四处去散播了,还能等到现在?”
墨东冷笑一声,“恐怕你真要开了口,现在也已经同你师傅一样是个死人了。”
宋暖暖瞪着他,想到这几天担心受怕的憋屈,胸口就闷到不行。“你果然派人监视我?所以这几天的事都是你授意人去做的?”
闻言,墨东纳闷的望向始终低头站在一旁的李承,李承此时也抬起头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暖暖看这两人眉来眼去的,哪里明白这其间弯弯绕绕的真相,下意识便认定那些事就是他唆使人gān的,不禁气得咬牙,“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做这些小人行径!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救你一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大坏蛋!不知道感恩图报就算了,还想杀我?你不知道乱杀人是有报应的吗?”
“放肆!你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李承低斥一声,瞬间手起剑落,丝毫未曾犹疑半分,不长眼的剑尖便要往她胸口刺去——
风一chuī,落英缤纷,日光从那层层叠叠的花里透筛下来,她微闭上眸子,享受阳光拂上颊面的温暖和林子里淡淡飘送的花香,张开双臂,露出衣袖外的纤细小手偶尔承接上几朵落花,那细嫩的花瓣脆弱不已,我见犹怜,让她不敢紧握,与它在枝头上绽放的娇贵模样竟是完全不同。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体两面的,我们不该只看见那外在的骄傲与不可一世,却看不见那内在的脆弱与自卑。”
宋暖暖陡地想起师傅曾经对她所说的话,就有如这掌心里的花。
她真的想师傅了,好想回家……
“姑娘,你怎么眼睛红了?”
宋暖暖眨眨眼,笑着摇摇头,“没事,被风chuī得有点涩。”
“姑娘是想家了吗?”小翠小心翼翼地问,“最近真的发生太多事了,也不知姑娘是得罪了谁,竟这样三番四次要害姑娘。”
她得罪了谁?她只不过是救了一个大将军!
除了那个墨东,她真的想不起来她会得罪谁,偏偏她不能说,说出来或许死得更快?她只是弄不明白,堂堂一个大将军要杀她应该易如反掌,何须三番两次想用毒来害她?这道理怎么她也想不明白。
难道不是他?可不是他,会是谁?
她在京城除了晋王府和胡同里的书画铺,也没待过其他地方,见过的人除了晋王、公主和那日赏花宴里撞见的墨大将军,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