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世伯照顾了。”
秦慕以家礼相见,不以官位压人,镇南王不禁动容,都说威远亲王气度非凡,诚不我欺。赶紧躬身行礼说: “世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此次南疆动乱全靠世侄和两位世孙平息,老朽甚是感激。”
秦慕笑着说: “世伯过奖了,此次旅程辛苦,先到军营中略作休息,晚上再为世伯设宴洗尘如何?”
镇南王拈须点头说: “如此甚好。”
通州州守戴维赶紧让手下亲兵过来引路。镇南王,秦桓和秦昱各带两万骑兵过来,为了让六万人能够快速进入营地,秦慕特别要戴维多安排带路的人手。
秦桓和秦昱洗完澡後到秦慕帐中作述职报告,两人的任务都做得很完美。芊芊为他们送茶时,偷偷将几团小小的木绵絮,自他们侧边洒出。秦慕屏闭气息,等木棉絮沈降後,芊芊借着添补茶水的机会用鞋底将它们黏出。看两人对木棉絮没有反应,秦慕缓缓地吐着气,放下了心。
报告完成後楚寒和芊芊带着秦昱去看斗jī比赛。秦慕则帮秦桓新泡了壶碧螺chūn,浓郁的香气立即布满整个营帐。秦桓深深地吸了一口清雅的茶香,脑海中一直徊dàng不去的血腥味淡了。小叔叔永远知道他需要的是什麽,缓缓地吸吐着茶香,闭上眼睛沉淀了一下,秦桓说: “在安南的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每天要杀近十万人,每次埋葬时,血水都会和雨水相混,淹没脚踝。我那时完全靠小婶婶那条丝巾撑过来,不知道为何,明明经过雨水的冲刷,上面香料的味道早就没有了,但只要盖在脸上,它就可以帮我隔绝血腥味。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淡忘她了,可是在安南的日子,确实像她所说的,我在饮鸠止渴。每一次,握着丝巾,我就可以得到力量,我就可以感觉到她站在我肩上,贴近我的感觉,尽管那时贴近我的是把匕首,我依然甘之如饴。”
秦桓捧着茶杯顿了一阵子,低着头说: “那条丝巾,她原先是要绣给你的是吗?”
秦慕抿了一口茶说: “是。”
秦桓慢慢地饮着茶说: “那为甚麽给我?”
秦慕叹了口气说: “她听到了我的梦话。她自己有过类似的经历,她的阎王称号,是来自於杀戮。她要保护家人,她必须杀jī儆猴来避免qiáng盗丶山贼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当然跟我比起来,她杀的不过是几百人。但对於从小不爱杀生,连jī鸭鱼肉都不吃的她来说,那是无法忍受的痛苦。我见识过一次,我在榉县遇到叛军那次,她为了救她哥哥阿明,近距离she杀了近一百位重骑兵。之後她一整天都面无表情,几乎不说话,行动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我花了不少心思开导她,才带开她的心情。所以她听到我要你去杀人那麽多人,她很担心你。”
秦桓深深地吸了口气,芊芊的关心只会让他更无法自拔。自己倒了杯茶,抛开想拥抱芊芊的心思说: “所以你是她的心灵导师,这是她依赖你的原因吗?”
秦慕点点头说: “一部份。”
秦桓喝着茶说: “我会再次努力忘掉她。我不後悔去安南杀人,能帮上你的忙,能接近你的高度,我很开心。我和小昱都希望家族的事不再只压在你一人的肩上。小钧其实也很想参与。”
秦慕抿着茶笑着点头说: “你们都大了,可以承担责任了,事实上也已经开始让你们接手了,你们俩这次在安南和镇南的表现好得超乎我预期。我未来在西北的时间不会太多,但你们要记得,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就算和平了,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