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都晚了。
仙妖大战现在变成了他们三个人的大战,谁也插不了手。
不知过了多久,三道剑光猛地一滞,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在她全神贯注的安静之下,变得异常的清楚,她的心蓦然收紧。
是谁被伤了或者被杀了?
狂风缓缓停下,翻涌云层平静,三道纠缠刺眼的流光也变淡,渐渐现出三个人的身影——
她的呼吸也渐渐换下来,几乎屏住了。
慕白被震退在一边,以剑撑地,整个人半蹲半跪,素白的衣衫染上血迹,而另一边,离樾和妖帝的距离最近,几乎重叠在一起,只微微错开,离樾手中的冰剑穿过了妖帝的胸口下方,妖帝的血正沿着他的剑身滴答滴答落下。
她几乎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倏然松下来!
眼眶也再次湿润起来,没想到离樾做到了啊,他做到了啊
心中兴奋难掩,虞苓热血喷张,张嘴忍不住脱口而出:“离樾,你做到了,你伤了”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倏然停下来了。
因为她看见向来不沾一滴血的素白衣袍,一抹红晕正从他胸口处急剧地扩张,不断染红,眨眼之间,一身素白染成了刺目的血衣。
“你以为你赢了?”
楼绝冷笑地开口,不等离樾回答,啪地一声从他的胸口处抽出手来,因为痛意,离樾的背几乎跟着他抽出的方向绷紧和曲起脊背。
“然而这一次是本帝赢了,你输了。”楼绝狂妄地一笑,抽出来的根根染红的手指,抓着一颗溢着血液的心脏。
那是?!
虞苓浑身瑟瑟发颤,整个头皮层都发麻变凉了,楼绝竟然掏出了离樾的心脏!
楼绝抬起拿着离樾心脏的手yīn鹜垂眼:“你以为你的剑会杀死本帝么?你又以为你能与本帝同归于尽么?简直妄想!”
他狠狠地将离樾推开,并朝着离樾道:“没了心脏你又能活下去么?”
“不要!”
然而一切都晚了
楼绝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心脏捏碎了。
与此同时,被推开的离樾带着冰剑抽离楼绝的身子,像只破布娃娃般悬起在空中,然后向下坠落。
“离樾!不要!”她疯狂地挣扎着,大喊着,看着奄奄一息的离樾失声痛哭着。
离樾转过脸来,灰白无色,嘴唇发白,五官之中溢着掩饰不住地死气,他朝着虞苓本想笑一笑,却是哇地一声吐出鲜血,看着离樾深情而不舍道:“等我好好活着”
风猛地chuī来,像是chuī散开堆叠在一起的枯叶,离樾整个人从脚底到头部,都变得透明起来,然后砰地一声爆裂了!
须臾间,天地间褪色,一片灰白,只余下那碎开的血肉,漫天飘散,刺目鲜红,宛如赤血,飘絮在天地之间。
离樾死了
随着他的死,束缚着虞苓的禁制也消散了。
她颤颤地伸出手,一片血红的碎片落在了她的掌心里,如雪一般须臾散开,随风而去。
“离樾”
她喃喃低语,然后又接了一片捧在手心里将它放在胸口处,跪在地上,垂下头猛地哭了出来:“呜呜呜”
倾尽一切守护她的人没有了。
用尽一切喜欢她的人没有了。
抛弃一切追寻她的人没有了。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
“离樾!”
她扬起头,大吼一声,qiáng大的法力一波连着一波向着四周翻滚冲击而去,挽起的长发洒落下来,顺着风向延伸铺展而开,一片银白缓缓变黑,额头上隐约闪现着一朵红色的花形。
楼绝望过去,眉心一拧:“是她?竟然是她!”
“阿苓,我要和你融为一体了。”
身体深处,两个魂魄相遇,只听啪地一声,黑暗之中的光源里传来锁链落地的声音,跪在地上伤心不已的虞苓睁看眼,便见一个赤着双脚浑身雪白,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立在了她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朝她伸来手:“我们需要在一起,唤醒你的神力,才能打败楼绝,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离樾他”虞苓喃喃重复一声。
神女眸光暗淡,露出哀伤:“阿樾已死”
虞苓眼泪哗哗地止不住流出来,拼命摇头:“我不想让他死,他的一生都是为了我们,抛弃了天地共主的身份,甘愿堕落,为了改变我们的命运,启动逆天禁术,最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