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挑了一条无人问津的幽深小径,青石的板,踏起来还有些微的回音,隐隐传dàng在山谷中。
她透过松树针叶,向远处的山顶眺望过去。
清晨初到的时候,山尖还有云雾缭绕,此刻全然散去。光洋洋洒洒地散着亮,像碎金。
她的心情随着这山景大放晴好。缓缓地踏上往上的台阶,视野也越来越开阔。
走到一半,口gān舌燥,傅雪gān脆坐在青石板上,打开小背包,掏出一瓶水来。
大概很久没有出来爬山的缘故,她腿脚有些酸软,掌心也微湿。
她用力,没开,再用力,还是没开。
她在这边和水奋力作斗争,那边拐角处怡怡然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
傅雪看清来人,连忙把水别在背后,撇过头假装没看见。
贺冼凉单肩斜斜地搭了一件衬衫外套,不急不慢地抬腿向上走。
傅雪眼尾扫到的只有他骨节分明的手腕,上面戴着一块黑色的手表。
贺冼凉越过她径自向上去了,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手中的水被猝不及防地抽走。
手心空落落的,她下意识转头,就看到他轻轻松松地一扭,瓶盖开了。
傅雪:“......”
贺冼凉绕回来,长腿跟着一弯,在她旁边坐下,把水递到她眼前。
“吃这么多连瓶水都打不开。”
他眼尾上挑,是熟悉地向下睨人的样子。
傅雪愤愤地接过水瓶,毫不客气地灌了几大口。
咕咚咕咚咽下去,“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喝你家水了?”
静谧的山林间,女孩腮边两侧的发丝微湿贴在白嫩小巧的耳廓边,微微勾着。
贺冼凉喉结微动,轻轻吐出一句,“啧,笨死了。”
傅雪一脸生无可恋,率先起身,往上走。
谁?说谁?笨??呵呵。
后面贺冼凉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傅雪停下,他也停下,傅雪往上几步,他也往上几步。
忍无可忍!
她转过头,“你幼不幼稚?”
“你在我前面走!”
这回贺冼凉倒是没再逗弄她,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往上爬。
·
很快就到了山顶,不少人也已经在了。
往下睥睨,乡间田野概览无余,一波波金色的麦làng浮动,云像是油墨画泼上去一般,如绵软的棉花糖。
周围环绕的不仅仅是他们学校的人,不少身子qiáng健的老爷爷老奶奶也穿着登山装,驻足在山顶,感慨这一场自然盛宴。
而更多的人还是直奔一个古寺而去。
望山,要说最引人入胜的,还是隐愿寺。当地人供奉神庙,以此来祈祷风调雨顺。
红棕寺外的百年老樟树,挂满了红色的姻缘结。
傅雪选了两个护身符袋,一个给哥哥,一个给自己。
她和傅瑾,从小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哥哥的不易她都默默记在心里。
如今哥哥留学在外,她祈愿他能够一帆风顺,学成归来。
对于自己,她也在心里默默念着。
踏出寺门,傅雪就看见一窝蜂人围在传说中的姻缘树下。
有人看见她,朝她摆了摆手,“哎——傅雪!这里!”
待她走到树下,一群人撺掇着让她绑姻缘结。
“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个呢,”顿了顿,傅雪补了一句,“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嘛。”
有人听到她这话,调侃道,“也是,你追求者那么多,挑都要挑花眼了,哪儿还用得着天赐呢。”
傅雪笑笑没回应。
短暂逗留了一会儿,大家先后下山。
天气渐渐yīn沉下来,像蓄势的老虎,伺机出动。一滴雨落了下来,直直砸在傅雪的鼻子上,湿湿凉凉。
“啪嗒啪嗒”,两滴三滴,渐渐地,雨滴汇聚在一起,青苔路面很快被浸湿。雨势大起来,雨帘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扩散开来。
傅雪用背包撑起遮在头上,却还是抵不过雨水溅起,她两臂湿透,láng狈不已。
这突如其来的雨没在天气预报里啊!
突然,一件衬衫套在她头上,冰凉的手拽住她就跑。
到了一个亭子里,两人停下。
她拨开衬衫,就看到贺冼凉把体恤两边的衣袖卷了上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