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一边踏上楼来,行动姿态之间,恨不得将“纨裤子弟”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他是白家的二少爷,白家老爷子将所有的厚望都放在了大儿子白通身上,对于这个不学无术的二儿子倒是容忍度很高,直至有了小女儿白依依,白家的二少爷才渐渐“失了宠”,开始被bī着上学堂练武术。
白家的大少爷白通一向看不惯这个弟弟,尤其是在他加入了声名láng藉的黑衣卫,为虎作伥地成为了黑衣卫副指挥使之后,两兄弟几乎就不怎么碰面了,如今公主叛变,白洛一下子成了公主党余孽,会被赶出家门剥夺姓氏一点也不奇怪。
“值得么?”周赏看着他,问。
白洛笑了一下,转了转手里的酒杯,“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你准备一辈子这样躲着么?众叛亲离的感觉很好受?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要参加黑衣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让周赏皱起了眉。
白洛笑着摇了摇头。
白洛的父亲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明明凉丹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说没治了,可是白洛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副药回来,竟愣是治好了父亲的病。
就是那一年,白洛进了黑衣卫。
旁人不知道,周赏却是知道的,那副药产自万妖山,是阎国师亲手调制的,他把自己卖给了阎凤九,才得了那副药,只是那药一直不能断……
在旁人眼中,白洛是不学无术的纨裤子弟也好,是为虎作伥的黑衣卫副指挥使也好,周赏却始终看得清楚,他分明比谁都重情,比谁都要紧张他的家人,不管是那个刚正不阿的大哥,是那个重病缠身的父亲,还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妹妹……在他心里,都是最重要的人。
“解释了又如何?”白洛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咂咂嘴又给自己夹了一口菜,才道,“这次送回去的药,大概还能应付上几年,反正以后我也再没有那药了……如今我是个待罪之身,回去除了平白连累他们一点用处都没有,不如远远地走了,大家都省心。”
“走?”周赏一愣,“你要去哪儿?”
“先离开凉丹再说吧,在凉丹城里闷了这么些年,早待腻了,出去透透气也好。”白洛笑嘻嘻地说着,又抢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看着眼前白洛笑嘻嘻满不在乎的样子,周赏突然一阵生气,他伸手一把打掉了他手上的酒杯。
酒杯掉在地上,“啪”一下碎成了几瓣。
白洛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碎成几瓣的酒杯,随即苦笑,“我知道你心里不慡,可也用不着拿我这个可怜人出气吧。”说着,他眨了眨眼睛,忽地凑近了他笑道,“我刚刚在路上,可是听人说,今天赫连家的那位家主要迎娶他的守护巫女了呢。”
感觉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周赏皱了皱眉,颇有些嫌弃地推开了他。
“天涯何处无芳草,女人嘛……不过是个玩意儿,不必这样介怀的。”白洛说着,又死皮赖脸地凑了上去,“当初你要听我的话娶了依依多好,依依虽然刁蛮任性了一些,心地却是一顶一的好,诶,你若这个时候后悔,八成也还来得及,我这次出门正好顺便找找那个疯丫头,找着了给你送回来咋样?”
周赏听他越说越不靠谱,且又被他说得心烦意乱,便甩开了他的手,起身道,“我去替你准备准备,回头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