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拿起来,递给法医看:“你看他的个性。和手有关,极度危险。有意外伤人记录。这件事情我做不到。”
崩坏:当五根手指同时触碰到某物体时,某物体无视规则从内部崩裂损坏,无法复原。
这行字映入女法医吉原鹤理的眼睛。
她的目光在“有疑似敌人倾向”上面打转了一下,又在“不合群,性格古怪”的调查采访结果上停留了一瞬间。
“这……”
她觉得自己的偏头痛又犯了,但是去疗养院长期治疗要花太多钱,她们家现在已经无力支付。
就是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么,为什么他手中的眼睛没有被‘崩坏’?”
她不敢置信:“怎么回事?”
警员的脸上也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露出震惊的神色。他看见女法医的脸色剧烈地,像是喝了什么毒药一样,扭曲地不断变化,终于停留在了“虚假的温柔”上:“你为什么不担心这双眼睛在你手上不会崩坏?”
一直保持沉默的孩子抬起头看她。
快要四十岁的优雅女人总是让人心生信任,而她身上福尔马林的气味好像是医院一样,让志村转弧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
女人看着他的眼睛,神色温柔,宛如得到了什么稀世的珍宝。这种目光他甚至在秋生大人的身上也没有得到过,在浅浅地欢喜之余直觉却在疯狂预警。但是女人她扔下一个重磅炸弹:“告诉我,我就带你去找秋生大人好不好?”
于是他输了,溃不成军。
低头注视着秋生那双黑色的眼睛,他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着——“你喜欢黑色的眼睛吗?”
钩子的寒光,血,挖下的双眼,空洞的眼窝。
他的眼窝里应该有眼睛的,那双黑色的眼睛,带着一分俏皮两分温和七分笑意,神采飞扬如隔着红色鸟居看见的天空。
他好想秋生大人啊。
于是他说出来了,使他后来一直烙印在骨缝中,烙印在心脏动脉上,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疯狂痛苦的一句话。
那是人间的恶鬼撕下面具,扑上来撕咬他最后的天真的诱因,是开始。
他在自己生命的河流里跌跌撞撞往前走时,曾经因此麻木地堕落,沉进河底的淤泥之中,沉浸在没有光的深水之下。
那时他脸上带着依恋的纯真笑容,笃定地说:“秋生大人是神。”
他小心翼翼地用五根手指把那双眼睛在自己手心里摆正,展示给他们看:“个性无法伤害到神。”
人总是试图触碰神的领域。
当神死去,那么他连被以人对待的资格也失去了。
女法医匆匆地出去了,警官留在这间屋子里,一遍一遍地询问着他与久见秋生之间的相见。
电话不断响起,被接通,消息疯狂传播,户籍所的警员再一次打开电脑普查。
侦查科派出一整个分队的警力前往山神庙,被叫醒的老法医赶来,拿出放大镜对着还沾染着主人血液的狰狞面具探查。
你们都是骗子,你们说会带我去看秋生大人的。
志村转弧的慌乱感更加强烈。
在一墙之隔,刚从市中心爆炸现场归来的少年打电话给他的老师:“老师,发生了一点意外事件。这一次的爆炸袭击,敌人好像都不要命了一样,实在是有些可疑……”
他很疲惫了,黑色的眼睛里有血丝。尽管消除了大多数敌人的个性,将事态控制到最小,但是这场爆炸事故中死去的人还是回不来了。
死亡总是使他心情沉重。
“人无法挽救一切。相泽消太,如果你认为你已经做出了最好的选择,那么就不要再自怨自艾了。接着变强吧!”
电话那头,听说了爆炸的消息的老师叹了口气。
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等一下,老师,我这边有事情,先挂断了。”
高高瘦瘦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疲倦与凝重,身上的战斗服也多处破损。他回过头来看,发现是一个警员。
那个警员对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绑架案这样的事情。救出来的一个孩子心理出了问题,一直拿着另外一个被害人的眼睛。他的个性相当危险……”
他将志村转弧个性的鉴定报告递给相泽消太:“我们无法在他个性的威胁下,从他手中拿走那双眼睛。请问您是拥有消除能力的准职业英雄相泽消太吗?我们警方需要您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