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时能想到的话也就这么多了,”乌喇那拉夫人见女儿这样,担心较之方才也去了好几分,“若再有,等福金归宁的时候也可以说,福金也是一样,这几日在宫中,若是觉得缺了什么或有什么不方便的,在归宁的时候尽管跟家里说。”
“放心吧,”讷敏冲乌喇那拉夫人笑着,“我是不会跟家里客气的。”
“就应该这样。”乌喇那拉夫人也笑了,随后又看看时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福金也该赶紧梳妆更衣了。”
“好,”讷敏再对额涅笑了笑,“那就叫她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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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了上一世的教训,讷敏坚持脸上的妆容务必要淡,即使她现在不会有那时候那么紧张了,可是六月的天气,身上的礼服虽然没朝服那般厚重,但为体现出庄重和奢华,自然也不可能凉慡了,再加上还要一路从家里被抬进宫中,折腾那一系列的礼节,脸上所扑的粉若是稍厚些,基本上就可以和泥了。
前世的讷敏就是在往宫中去的彩舆里发现这个问题的,当时因为过于紧张,汗下得很快,她就将苹果和如意用一只手抱到胸前搂着,腾出另一只手来用帕子去拭脸,结果就发现被拭下来的不只是汗,还有脂粉,这下子她可就更慌了,险些把手中的东西都给松了。好在讷敏所学的规矩中,就有讲要气度沉稳的,在被指给四阿哥之后,这一项又被着重加以了训练,所以慌过之后,她也能很快就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赶紧想着要如何补救,只是身处于那个境地,并没有多少器具可以让她使用,到头来所能指望的还是帕子。
那时的讷敏倒不担心帕子会不够用,为了预防万一,额涅可是让人在她的袖管里各塞进去两条呢,她所虑的是,纵使自己小心再小心,也不敢保证在汗水的浸透下,妆容不会花掉,手边没有镜子,她也没办法检查,而最为要紧的是,早已经熟记在心的婚礼进程,让她知道这一去直到要改换朝服之时,中间可是没时候让她补妆的。
知道归知道,没办法却依然没办法,前世的讷敏因为一直寻不到机会检视妆容,就只好在四阿哥掀开盖头的那一瞬间低下了头,以后也一直尽量保持着这个形态,直到坐帐礼毕,要另梳头换朝服为止,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是给四阿哥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第一印象吧?
更让前世讷敏可恼的是,当她终于得以挨到能重新梳妆更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的妆容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完全用不着怕人看,这应该是乌喇那拉夫人对此种情况早有预防,妆本就没让人上重了,只是自己那时候光顾着紧张了,没去注意,结果就闹出了这么场误会。因为太过尴尬了,这事儿让讷敏深以为耻,死死的埋在心底,对谁都没说,等到后来她觉得这其实并没有什么,甚至完全可以拿它当笑话来讲的时候,则已经是好几年之后的事儿了。
只是可以当笑话讲,并不等于讷敏在这一世还要去闹这个笑话的,她并不奢求自己能当一个完美的福金,但明知道会出事儿的地方,即使后果不会严重,却也还是能改就改的好,毕竟第一眼的形象还是比较重要的。于是即使乌喇那拉夫人已经让人把妆往轻里化了,讷敏却还是坚持要再轻些再淡些,并且还把她前世的经历当成担心说了出来,有鉴于她说的也算有道理,更因为没人想在这个时候惹她不高兴,于是她的提议最终获得了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