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诺言呼吸有些难,喘气声音有些大。
江桑榆站起身,为她拍拍背。
随着江桑榆的动作,白诺言心底酸涩难忍,抬了抬头,害怕一低头,就会忍不住哭起来。
看着这样的白诺言,江桑榆想,自己永远做不到随心所欲的去做事。即使是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不会将事完全归咎在别人身上,做不到大哭大闹,做不到像泼妇一样扑上去乱打乱叫。不是因为看不惯,不是因为轻蔑,只因为自己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无法做到,这就是属于她自己的懦弱。
“要好好照顾自己。”江桑榆发现自己除了这淡而无味的话,竟然想不出别的来了。
白诺言点了点头。
“要……”江桑榆停了停,好好保重这样的话听起来同样的反复,“我还是希望你做回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白诺言似乎有些不在状态,“那是什么样子?”
“不会去伤害别人。”江桑榆打量了白诺言许久许久,“更加不会伤害自己。”
白诺言一愣,越发的酸涩。
江桑榆自己却笑了笑,“如果做不到,那就做到后者就好。”
自私也好,真性情也好,不要伤害自己就好。
白诺言靠坐在chuáng头,心口剧烈起伏着,“你就没在某一刻,恨过我?”
“不知道。我总是在想,如果我们的环境换一下,你还是现在的你吗?而我还会不会是现在的我?我总是找不到答案。所以,没有必要去埋怨,去恨,那太累。而且,我也没有恨你的理由。”
白诺言思索了一小会儿,“虽然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可归根到底还是取决于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无论什么过错都归咎到所处的环境中,或者父母身上,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所以,就算我们之间的环境变了,我还是这个我,而你也依然会是现在的你。”她想到小说中那些女主角,“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让人讨厌的圣母?”
那些圣母女主,未必都是些千金大小姐,更多的还是家境贫寒的人吧。
虽然,圣母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作者想写更长的文,女主圣母点为这个为那个付出,才能码出更多字数。
江桑榆笑了笑,将自己包里的一幅画拿出来,放到白诺言面前,“我想,它应该属于你。”
白诺言接过画,看了许久,视线停留在画中人脚上的那条链子,丑陋的链子,只有一个小铃铛孤独的伫立。
江桑榆看着白诺言蹙起的眉,淡然开口,“未完待续的画,像不像你和他的关系?”
白诺言将画收起来,“我以为,至少不该是你来说。”
“突然发现,当自己以置身事外的角度看待一切,也挺好。哪里就有那么多恩恩怨怨,平和一些,没有什么不好。埋怨别人的同时,也会将自己推向深渊,我不愿意这样。”
良久无话,江桑榆站起身,她确实该告辞了,今天说了这么多废话。
白诺言沉默的看着江桑榆准备离开的背影。
江桑榆走到门口,终究很不甘心的拉着门,回过头,“为什么一直都不喜欢我?”
这是她心底,最想知道的事。
白诺言以为,她会将最后的问题留在程沂哲身上,或者其他,没有想到却是问了这个。
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心境,于是只好说实话,“因为我永远都不可能变成你那样的人,所以只想躲你远远的,你就当我自卑吧。”
无法做到你那样,甚至不能否认你的存在,只想逃离。因为感觉自己永远都比不上,只好看不见,就不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