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注目看越野唇边微笑,听身旁无数百姓的声声大呼,心中无由震动,越野方才说的那句话似乎又响在耳旁。
“天理自在人心,公道自在人心。”
是啊,天理自在人心,公道自在人心,花形那个笨蛋官又怎么会死得掉呢。
凝眸望向府衙深处,那个笨蛋官,总是做尽了傻事,惹下多少冤仇,原说这种人想不短命也不行,想不到,种种傻事,却能得到更多的人倾心相助。先是自己这个向来自以为jīng明的人,后又是南烈那个出了名的坏蛋,再加上翔阳上下无数的百姓,还有眼前这个越野。
那个笨蛋官,到底是聪明还是痴傻呢?
只怕谁也说不清了吧。
深津在府衙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他身旁的从人下属也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听着外面的怒吼声,呼唤钦差大人出来对老百姓说话的叫声更是让他们心惊胆跳。
越野快步走入,刻意紧皱眉头说:“大人,你久久不出去对百姓说明审案之事,外面的人已经快控制不住了,要是他们一拥而上,冲了进来,难保不会有人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深津面无人色:“你是翔阳守将有责任保护本官安全。”
越野苦笑说:“大人,我自然会尽力保卫大人,但要我向这些徒手请愿的百姓大施杀戮却是万万不能,请大人谅解。”
深津急得跺足:“可是这些粗鲁之人什么事gān不出,真要被他们冲进来,谁知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越野想了想才道:“大人,这些人看来虽气势汹汹,但大人只要求动一人,不费chuī灰之力就能让他们停止冲击衙门。”
深津一怔,才想开口问,但立刻又明白越野所指,想了一想,这才回头堆起满脸的笑容,对被押在一旁的花形说:“花形大人,你也知道这案子都是朝廷下令审理的,下官也是奉命行事,一切以国法为先才是,大人你……”
花形知他心意,淡淡开言说:“大人不必再说了,我明白,我出去劝他们退开就是。”他也不愿百姓闹出什么不能控制的事来,如果深津在翔阳因百姓动乱而出事,则朝中极可能派大军讨伐,他又岂忍百姓因他而受苦。
“太好了,我们这就去。”深津喜形于色。
越野却急道:“慢!”随即冲深津低声说“大人好糊涂,花形透这样出去了,只怕一句话也不及说,下头百姓就要闹出乱子来。”
深津一呆,越野则指了指花形身上的锁铐。
深津大悟,连忙呼喝众人为花形解开铐子,脸上又一再对花形陪笑,说尽了好话。
越野暗暗欣喜,知道计划成功。他和藤真仙道已达成共识,无论深津有多可恨都不能让他死在翔阳,否则必会为翔阳百姓带来无尽的灾难,但又必须让他觉得自己已犯众怒,随时有丧命的危险,这才会为求活命,在种种压力下不得不放过花形,甚至还要为花形在皇帝面前脱罪,把这件案子敲定,让泽北再不能用这件事来陷害花形。
花形与深津才一走出府衙,外面立刻一片欢呼声。
“大人出来了。”
“大人没有事。”
“我就说大人不会有事的,你看吧,老天还是有眼的。”
“是啊,大人要是被人害了,不管是什么人,咱们都跟他拼命。”
轰天般的喊叫令得深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偏还要扯出笑脸来安抚民心,那种表情简直叫人看不入眼了。
不过显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花形身上,没有人有兴趣多看他一眼。
花形虽知来了不少人,却也万万料不到竟有这等声势,怔怔站在府衙前,原本想好要说的话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是眼眶已全然湿润了。一直以来,他都在做着他认为应该做的份内事,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却万万料不到,竟能得到如此诚挚,如此深重令他已不知如何担当的回报。
在如此心神激dàng的情况下他也看到了站在人群之前冲他微笑仙道和默默凝望他的南烈,忍不住在百姓中搜寻,想找到心深处的身影,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只得在心中黯然一叹,藤真这一次真的是被他伤到心了。
花形心头痛楚,痛得连声音都几乎发不出来了,好一阵子才平定了心绪,而百姓们不知何时已静了下来,静静看着他,等他说话。
他对着无数的百姓深深施了一礼,朗声说:“花形透得各位厚爱心中无限感激,请各位放心,不用在为花形担心,国法当前,想必会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