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给我妈妈买的,希尔小姐像前几次那样邀请我到病房里去看我妈妈,我再次拒绝了,我没有勇气去见她,尤其是在发生了那天夜里的事后,至少现在我绝对没办法去承受亲生母亲可能会对我进行的诅咒和咆哮。
这两天我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多了,只要知道她好好的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告别了希尔小姐,然后到疗养院的收费厅去缴了住院费,一次性缴了6个月,又在医疗账户里转入了大概可以够用6个月的医药费,至少半年内,如果我出了意外的话,我妈妈不至于被遣送到福利机构去。
我的存折几乎已经空了,我身上还有523欧元,晚上回去要还给马库斯一百欧元,剩下的400欧除了要买一套新画具外,还有我今后一段时间的生活费。金钱的紧张还有今后要生活在吸血鬼眼皮底下的事实让我变得焦躁不安,我想活下去,努力地、好好的活下去,但是现实一次又一次将我bī入了绝境,我对我的未来迷茫的不知所措。
傍晚时分,我转了三次车才回到了马库斯的房子里。我直接推开了院门,屋子的大门也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了。客厅里亮着灯,马库斯正坐在客厅中央的那张考究的金色布艺沙发上。我把行李袋轻放在地上,关好门,脚似生了根似的停在了原地,进退不得。
他转过头看向我,视线在我的行李袋和我的身上来回扫she,我被他看得紧张,左脚隐隐有些疼,可能是今天走路太多的原因。
“过来。”马库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我的本能提醒我不要过去,但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要违背他的话。我缓步走向了他,在三米之外站定,他的眉心拧了一下,我立刻又往前迈了两步,终于他收回了视线,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右脚边放着四个纸箱,茶几旁竖立着画板、画夹……看到这些,我立刻猜出,上午他帮我订购的新画具送来了。
纸箱里的画具我不知道质量如何,但单看画板和画夹,我就知道,价格肯定不菲,我身上的全部家当根本不可能支付得起这些东西。我上午已经明确告诉过他,太贵的我买不起,这家伙显然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你的新画具。”马库斯淡漠的对我道。我无奈的看着他问,“那个……多少钱?”他说,“930欧。”
我的眼皮跳了跳,930欧?!抢钱啊!“我没那么多钱。”我直接告诉他,想了下又问,“你订的是哪一家的?应该可以退货吧?”
他从沙发上突然站了起来,我想我说的话可能惹他不高兴了。他没有搭理我,直接上楼去了,速度很快,但至少这次他让我看清了他的移动路线。我留在客厅,蹲下来打开了其中一个纸箱,里面是一套油画笔,绝对的高档货,我看得爱不释手,这触感,不是一般的好!
说实话,要把这些好东西退回去,我还真舍不得。钱,马库斯肯定已经给过了,否则人家也不可能把东西留下。如果……我先留下来用着……等以后赚钱了再慢慢还他……在我还清之前他杀了我的话,我也不吃亏……
这想法挺无赖的,马库斯貌似非常有钱,他应该不会介意我欠他的钱吧?更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