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只有白开水,问他喝不喝,他摇头拒绝。期间我们两人都保持着异样的安静,几乎没有什么jiāo谈,当我把还有些cháo湿的衣服递还给他时,他接过衣服直接进了浴室,五分钟后,他衣着得体的出来,黑色的直发顺滑的不可思议。
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于是我问了他的姓名,这有那么点唐突,女人主动问男人的名字可不怎么淑女。男人沉默的看了我半晌,直到我以为自己的穿着可能不得体或者也许脸上有脏污打算去红着脸照镜子时,他用他那优雅悦耳的声音低低的回答,“马库斯。”
NO.06灾难
马库斯这个名字在沃特拉城并不特别,甚至可以说是泛滥。圣马库斯节的大力推行和宣传,带动了人们对1500年前那位据说非常伟大无私的马库斯神父的崇敬,人们在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时,往往不自觉的会选择这个名字,这代表了一种独特的荣耀,就是中国人常说的沾光。
我告诉他我叫安安,这样我和他就算是正式认识了。马库斯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了我的脸上,他指着我的眼角说,“你这里流血了。”应该是上午和莎莉·史特打架时被抓伤的地方,因为淋雨,伤口可能裂开了,我用手背随意抹了一下,耸肩说,“没关系。”虽然我这样说,但他的视线依然定格在我眼角的伤口上,他的胸口突然开始大幅度的起伏,身体倏地一下和我拉开了距离,他没有停留的转身朝门的方向走去,没有和我道别,直接开门关门,动作行云流水,在我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这么走了。
我对此表示很无语,这个男人实在让人看不懂,说不绅士吧,今天又是送我回家又是帮我撑伞的,说绅士吧,这不告而别,而且还是当着主人的面,怎么看都是不礼貌的行为,有点太失礼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并不担心他会再次淋湿自己。洗完澡照镜子的时候,我心里把莎莉·史特再次诅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脖子上的抓伤已经微微消肿了,但眼角的伤口却是比上午严重,洗澡时冲洗了一下,现在又开始流血了。
应该不会留疤吧?
我有点担心,毕竟是女孩子,脸面多重要啊。我身边从没准备过急救箱这样的东西,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为了这点小伤跑N远的药店去买伤药,不值当啊。
关灯睡觉的时候,我还在愤愤不平,白天忙的晕头转向就没怎么想和莎莉·史特打架的事儿,但现在静下来了,心里就总觉得窝憋的难受,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害的我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我告诉自己不要计较不要计较,但我忍不住啊。从小到大活得虽然不是特别顺当,尤其这两年出奇的倒霉,但我真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说实话,我很不甘心。
但我同样也明白,这口气我只能忍着。我身边没有亲朋好友,唯二的挚友,西蒙回美国音信全无,茱蒂对我心生芥蒂,早就不和我做朋友了,别的朋友都只是普通关系,谈不上什么jiāo情。如果事情闹大了,莎莉·史特有朋友,有亲人可以为她撑腰,我什么都没有,孤家寡人一个,到最后吃亏的还是我。
迷迷糊糊,纠结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是被恶梦惊醒的,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看时间,也才早上6点钟而已。梦的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是个恶梦,在浴室洗脸刷牙的时候,我右眼开始不停的跳,小时候外婆就告诉我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说法虽然迷信,但我现在右眼跳不停,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今天又是周一,一大早就有瑞克那教授的油画课,我想,我今天油画课上估计要倒霉。
果然不出我所料,今天的瑞克那教授似乎心情欠佳,绷着张脸像有人欠他一百万似的。我不好的预感越来越qiáng烈了,果然,在开始着手画油画的时候,瑞克那教授走到我身边,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冷气一直盯着我的画板,我知道,他肯定要拿我开pào了。
我现在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当了瑞克那教授三年的学生,我的脸皮已经被他磨练出来,厚得很了,不可能像一年级时动不动就被他骂哭。但今天,我又有了哭的冲动,太过分了,在他嘴里,我成了还不如小学生的白痴!
如果我勇敢一些,我会立刻反驳他和他争执起来,但我没有这个勇气,我只是低着头听着他不间断的讽刺,难堪一瞬间淹没了我,所有人都在向我行注目礼,等听到下课铃声时,我终于松了口气,至少,暂时得救了。
周围的几个同学在瑞克那教授离开后纷纷过来安慰我,这无疑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