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从善如流,母女一道去了库房。
库房前是一片空旷的院子,此时院子里堆满了相信,家具、器皿、寝具,字画等等,都是价值不菲,因为许久没见日光,上面都蒙了一层灰,有的甚至还挂着蛛丝,两个丫鬟正拿了jī毛掸子小心的拂去上面的灰尘。
母女二人皆皱起了眉头,可见库房平时有多输于打理。
若兰见夫人和小姐来了,上前小声回话:“小姐,奴婢一一对过,相信一件没少,能搬的都搬出来了,还有些古董什么的,项妈妈说老爷jiāo代过不可轻易挪动,都还在库房里,数目也是对得上。”
慕婉会意,回头对娘说:“娘,库房里还未打扫,灰尘大,您就别进去了。”
陶妈妈叫两丫鬟搬来一张梨花木的太师椅放在阳光晒到的廊下,又在椅子上铺了软垫放了软靠,俞妈扶了夫人坐下,说:“老奴跟小姐一块进去瞧瞧。”
沈氏道:“也好,那些相信你都见过,查仔细些。”
慕婉和俞妈一道进了库房,库房里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项妈妈正指使着几个丫鬟在清扫地面。
“小心点,别碰翻了相信,打碎一件,卖你十回也不够赔的……”
“为什么不开窗透透气?”慕婉以袖掩口,蹙眉道。
若兰回说:“项妈妈不让开,说风一chuī,灰尘更大。”
慕婉心底鄙夷:只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吧!
项妈妈见小姐进来了,忙笑眯眯地迎上来:“哎呀……小姐怎么进来了,这里灰尘大,还是等老奴清扫gān净了,您再进来?”
俞妈沉着脸道:“早gān嘛去了?这会让才想起来打扫,敢情这些年你管库房就只守一扇门了?”
项妈妈笑容一滞,弱弱地辩解:“年年都打扫的,也不知哪来这么多灰。”
俞妈伸手在一旁的架子上摸了一把,沾满灰尘的手摊到项妈妈面前:“没几个年头积下来,能有这么厚的灰?”
骗鬼的吧!
俞妈在长房下人中颇有威信,项妈妈心有戚戚不敢再辩,只一张脸黑沉,神色晦暗不定。
“把窗户打开。”慕婉吩咐道。
两个丫鬟忙去开了窗户,阳光投she进来,库房里顿时亮堂了许多,一道道光柱中飞舞地尘埃颗粒也更清晰了。
“若兰,把库房的册子拿来。”慕婉不满地瞥了项妈妈一眼,吩咐若兰。
今日就算查不出什么,单看库房这样污糟的环境,要治项妈妈一个管理不善也不算冤枉了她。
若兰应声递上册子,慕婉拿了册子走到一排架子前,问:“老爷收藏的古董都在这了?”
这话当然是问项妈**,可项妈妈似乎有些走神,没反应。
俞妈没好气道:“小姐问你话呢!”
项妈妈这才迟钝地反应:“是,册子上有记录的都在呢!还有夫人的一些陪嫁物件。”
慕婉翻开册子,报一样,若兰亲自去打开盒子,俞妈负责鉴定。
“乌金釉描金花鸟纹赏瓶一对。”
“粉彩葫芦洗一只。”
“五彩开光花鸟纹凤尾尊一对。”
“描金镂空开光粉彩荷莲童子转心瓶一对。”
“斗彩图花纹瓶一对。”
“等等……”俞妈捧着一只斗彩图花纹瓶蹙着眉头看了又看。
慕婉心里咯噔一下:“有问题?”
俞妈踟蹰道:“这对花纹瓶是夫人的陪嫁,夫人出阁前,这对瓶子就放在夫人房间里,老奴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妥,就是觉着不太对劲。”
慕婉斜了项妈妈一眼,见她脸色泛青,目光刚一对上,后者立刻低下头,心虚了?
“若兰,拿出去给夫人瞧瞧,小心别摔了。”
沈氏拿着这只瓶子左看右看,忽而出声道:“这瓶子不是原来那一只。”
慕婉心头一凛:“娘确定?”
沈氏道:“这对瓶子原是你姥爷的,我瞧着喜欢就问姥爷要了来,放在房中,经常观赏,最熟悉不过,你瞧着形状釉面都没问题,可这花纹不对了,再看这底座,也不如原来的光滑细致,摸上去略显粗糙。”
“咦?这只是对的……”沈氏把两只花瓶翻来去的对比。
慕婉脑中灵光一现,问:“俞妈,以往都是您亲自清点的吗?”
俞妈道:“是老奴清点的。”
慕婉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