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想想也对,狗急了还跳墙呢!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难怪婉儿会如此,都是他们给bī的。
松花胡同里,李慕白哈了哈手,这天实在太冷了,还是早点睡吧!看晚了,灯油太费,继母又要骂人了。
李慕白正要去灭灯,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老四,老四……”
好像是祖父的声音,这么晚了,祖父还过来,莫非……
李慕白忙披了衣裳要出去开门。
吱呀!正厢的门也开了,父亲披了棉衣跑出来,看见慕白也出来了,忙道:“你快回屋去,外头冷。”
慕白嘴里“哦”了一声,脚下却没动,看着父亲把祖父迎进来。
“慕白还没睡呐!”李承业嘴里叼着烟杆,看见慕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真是祖宗保佑,三房这次占大便宜了,虽是过继,但怎么说也是三房的人,将来慕白有出息了,还能不罩着点三房?这孩子,有福气啊!
慕白恭恭敬敬地给祖父作了个揖,现在他能百分百地确定祖父的来意,看祖父的神情,似乎是赞同过继的。
李正仪不知道父亲大晚上的找他作甚,挥挥手叫慕白赶紧回屋去,自己将父亲领进了东厢的小客厅,大声喊媳妇:“飞儿他娘,赶紧沏壶热茶来,爹来了。”
李慕白回房半掩了门,听见外头继母周氏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死老头,这大晚上的还跑来烦人……”
等继母也进了小客厅,李慕白闪身出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外趴在门边听着。不是他好奇心重,他是怕继母趁机敲堂伯母的竹杠,叫他没脸。
果然就听见继母尖着嗓子说:“那怎么行,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凭什么白白给人家去做儿子了,我们还指望着慕白给我们养老送终呢!”
李承业啧了一声,口气不悦道:“你急什么急?人家又不是白要了人去,说好了会给一笔丰厚的仪资。”
“丰厚?那是多少?我今儿个把话撂在这,除非她们给五百两银子,要不然,这事没门。”周氏斩钉截铁地说。
李正仪低斥道:“我们大老爷们商量正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赶紧回屋看着飞儿去。”
周氏甩了白眼过去,没好气道:“慕白也是我儿子,他的事我能不管吗?”
李慕白嘴角冷冷一撇,现在倒有脸说我是你儿子了,平日里一口一个讨债鬼说谁呢?
李正仪拿媳妇没办法,默默叹气。李承业看儿子不争气的样,脸就沉了下来,不客气的说:“周氏,这里没外人,你也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平日里待慕白如何,街坊邻居谁不清楚,别惹人笑话了。”
周氏张扬道:“我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嫁过来时,慕白才十一岁,他嘴里吃的,身上穿的哪样不是我张罗的?公爹,说话可得凭良心。”
李承业懒得跟她吵,也吵不过她,周氏是出了名的泼辣。
“今日是谈正事,少扯这些没用的,你大堂嫂那,我已经答应下来,明儿个再去找你二伯爷商量商量,看这事怎么办才妥当,周氏,我也跟你说句实话,你大堂兄留下这么大笔产业,现在整个李氏一族,谁不想要这个嗣子名分?李家子弟这么多,你大堂婶偏就看中了咱家慕白,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若只惦记着那点仪资,惹恼了人家,把这事搅huáng了,我告诉你,到时候你哭都没眼泪,做人眼光要放远一点,你们好歹是慕白的爹娘,就算慕白给人家当了嗣子,这份恩情总是在的,将来他有了出息,还能不照顾着你们?到时候,你们也就跟着享福了。周氏,可别因小失大啊……”李承业告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