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太子相询,杜构折扇一收,轻笑道:“太子殿下,这可就看你了。你若觉得手足之情真的无可割舍,那还不如乘早请求皇上去了你的位置,让给魏王。然后嘛,就看看大权在握的魏王殿下,到时候是否会心存感激,不在意可能的威胁,放您安享一生。至于我们,实在不行,总还有先人功绩庇护,总能混个温饱无忧。”
李承乾面色变了变,皱眉道:“虽然青雀最近所为,确实有些过分了。但是,本宫曾答应母后照顾保护弟妹们,如今母后还未入葬,难道便要与青雀反目吗?只怕母后若是泉下有知,也是不能瞑目的。”
一直坐在李承乾右首的青年点了点头,应和道:“太子殿下所虑极是,不论魏王殿下如何不是,与殿下总是一母同胞。”
杜构笑了笑,道:“敬直,要都如你这般,古往今来哪里还会有这许多纷争呢?说句不敬的话,当今皇上登上大宝,又何曾顾虑这许多呢。更何况,我们的意思,并非让太子殿下立刻就与魏王翻脸,只是要早下决心,我们才方便不知谋划啊。”
“就是呀,敬直,不是我们说你,你可别跟你父亲那样,越来越迂才是啊。”最先说话的美少年笑着挪揄。
王敬直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他对面几人中最小的少年突然开口道:“太子殿下,其实这件事,到也可以再努力努力,试试看是否能避免骨肉相争。”
这少年虽然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但说出的话却极受重视。李承乾面上一喜,追问道:“哦,是什么办法呢?本宫到也不是心慈手软,只是青雀他,毕竟是本宫嫡亲的弟弟。如今母后过世,本宫实在不愿亲手对付他。”
杜构也点了点头,道:“嗯,杜荷,你要真有办法就说出来。”
杜荷对哥哥笑了笑,道:“你们怎么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呢?魏王气焰如此嚣张,靠的是什么?皇上的宠爱啊!但是有一个人,皇上对她的宠爱却是无人能比的。”
众人沉思片刻,纷纷露出了悟的神色,只有李承乾依旧不确定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巴结郑才人?她小产后一直卧病修养,父皇到常常去看她,不过她的话有用吗?”
杜构哈哈笑道:“我的太子殿下,你还真是……叫我怎么说你好呢。郑才人能得皇上青睐,靠的又是何人?殿下,你与晋阳公主兄妹情深,怎的还要舍近求远呢?你只需让晋阳公主多在皇上耳边说几句魏王的不是,就足够了!”
李承乾闻言,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毫不迟疑道:“不行!我和青雀都是兕子的亲兄长,怎能让兕子卷入我们之间的纷争里来?这个主意不行。”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由杜荷开口道:“太子殿下,这件事并不会给晋阳公主造成任何损失,对您却是大为有利,为何不行呢?再说,以皇上对晋阳公主的宠爱,就算不是这件事,公主终究是挣不开这纷争的啊。殿下,不知您可注意到,最近长乐公主和豫章公主都常常进宫,一个月里到有半个月都是在宫中度过,而且每次都不会忘记去探视晋阳公主,给她带去礼物呢。殿下,您该不会觉得,这只是公主们自己的意思吧?”
李承乾笑了笑,不在意道:“长乐和豫章的性子,我是最清楚的,她们对兕子不会有什么心思的。”
美少年赵节冷笑道:“不错,两位公主都是心性纯良之人,但太子殿下,莫非你忘记了她们身后的两位重臣?您那位舅舅和唐大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承乾沉思片刻,抬头道:“不论如何,本宫自会护得兕子安乐无忧。让本宫带头利用兕子,那是万万不能的。”
众少年见他意决,只能相视摇头,然后继续努力想其他的办法。李承乾见他们不再坚持将妹妹牵扯进来,也就投入到谋划中去。
正讨论得热烈,房门突然被人猛的推开,接着,一名妇人披头散发冲了进来。
李承乾正要发怒,却发现那名扑到自己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竟是自己的rǔ母遂安夫人,便qiáng压下怒气,开口责问道:“奶娘,你这是在gān什么!本宫已经jiāo代过,非经传讯,任何人不得擅入!你,你看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纥gān承基,你是怎么给本宫办事的!”
门外已经换上一身东宫侍卫服的纥gān承基忙上前请罪道:“卑职无能,让太子殿下失望了,还请殿下责罚。”
“既然知罪,那自己下去领二十大板,罚奉一个月。”挥退纥gān承基,李承乾看着整个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遂安夫人,又是一阵烦闷。杜构几人见状,忙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