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
宝儿眼睛一眯,勉qiáng扯出一丝皮笑肉不笑,仿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弯身朝男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掐着嗓子娇滴滴道:“是,相公,妾身知道了。”
“噗通!”重物坠地的响动,很沉,很闷。
宝儿兀自挥挥袖走出房门,不留下一丝同情。
栽!栽得好!夫妻相处是吧?!也要看你兰小雀受不受得起!
回自己房内梳洗梳洗,换去秽衣,宝儿下了楼,就见到自家老爹跟兰熙在一桌上正吃吃喝喝,聊得极欢,不禁心中又添几分堵。
走过去落座,李拓立刻给她挟了一筷子jī蛋,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了,“闺女,多吃些,吃好些,爹等着抱外孙呢!”
宝儿一噎,偷着狠狠瞪了兰熙一眼。磨了几下牙,却还是不忍心拂去老爹脸上期待的笑容,便清清嗓子,决定转移话题。
“爹,昨天你可查到些什么?”
“呃……这个……”李拓嘴里填了个包子,吭吭哧哧半天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冷不丁旁边的兰熙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爹,我有了点眉目。”
☆、霄天有望
爹?!
这行云流水一般出口的称呼激得宝儿一怔,她见了鬼似地迅速朝兰熙看去,又听到粗犷的男声极为顺溜地接道:“真的?贤婿你快说来听听!”
贤婿?!
宝儿的脑袋顿时炸了。不可置信地朝旁边看去,就见李拓与兰熙已经无比和谐地腻在了一处。
“昨日与宝儿去集香坊一探,我查到了些线索。据说集香坊前段时间招临时的杂役,有两个中年人上门来,说是家在山里糟了山洪,亟需钱置办些必需品,就跟老鸨说不按日子,而按劈柴的多少来开银子,结果半个时辰就将集香坊准备用一季的木材全部劈完,领了八十两银子去了。那柴房我去偷着瞧了瞧,到现在还有半人高劈得齐齐整整的柴火。正常人只是劈这些,大约也要两三天不眠不休,两个人半个时辰,简直是不可思议!我想,很有可能是霄天骑里的异士。”
“贤婿你辛苦了,那剩下的就是要再去查查这附近可有什么住人的山脉,唔,最近又糟了山洪的……”
“爹,我已经查过。宁州城附近只有一座常雾山,而且听说前些日子大雨,那里极可能糟了山洪。我想,我们是该进山探一探了吧?”
……
好一副其乐融融的翁友婿恭图!
宝儿嗓子眼像堵了棉花似的,软绵绵地膈应着,上不去又下不来。她恶狠狠地朝兰熙扎了两眼刀,仰起脖子将碗里剩下的豆浆一饮而尽,“砰”的一声重重放回桌面。
聊得正欢的两个男人终于被这一声震得回神。
李拓想了想,觉得大约是自己对女婿太热络,冷落了闺女,所以惹得宝儿不快,便忙赔上笑脸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往宝儿碗里填各式各样的小菜。
眼看那小小的饭碗里迅速被堆起小山,兰熙在一旁眨眨眼,也有样学样地来了一筷子。
这正是所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宝儿面色青白“唰”地起身,扭头便走。到了客栈门口,却被一股大力扯住。
李拓的声音沉沉从她背后传来,带着几分严肃,“闺女,爹有话跟你说。”
宝儿僵住脚步,紧抿着嘴唇,盯着自己脚尖不言不语。
见她这副样子,李拓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脑袋,幽幽道:“爹知道你对华容那小子还没死心,一直也不大喜欢兰熙。爹是过来人,知道人能说谎,可是眼神骗不了人。这半个多月下来,能看得出来兰家这小子对你用情颇深,是会为你赴汤蹈火的那种。既然现在已经成了夫妻,就慢慢学着接受吧,他会让你幸福的。”
听到这里,宝儿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呸!哪里来的用情颇深?那厮分明是yīn险下流,一肚子坏水!
死兰小雀!伪君子!假好人!现在连爹都被他的伪装骗去了,这日子以后没法过了!
见她埋着脑袋半天不答腔,李拓只当她在认真考虑,狠狠心再加一筹砝码,“爹岁数也大了,想抱外孙啊想得浑身都疼!宝儿你忍心爹一天天望眼欲穿么?”
“爹,我……”宝儿猛抬起头,就看到自家老爹难得的一脸可怜兮兮,便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这时,一阵吵吵嚷嚷的孩童嬉闹声从身边绕过,宝儿睁眼去看,就见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娃儿手里抓着只风筝冲了过来,身后追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