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嗡”一声,顿时一片空白,半晌回过神来,嘲讽道:“王爷,这算什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扯他衣袖,他说我逾矩,他试图qiáng吻我,又怎么说?
“本王有话问你。”他张开手臂,将我揽进他的大氅里。
我仰头,等着他的问话。
他冷冷道:“你身为景泰殿的宫女,不想着谨守本分伺候皇上,一晚上直勾勾地盯着庄王,莫非对庄王有想法?”
我不答,反问道:“您堂堂一个王爷,专盯着我一个宫女找碴,有意思吗?”
“有意思。”他答得飞快,“否则怎么能知道你目中无人呢?”
“人”字咬得极重。
我气极反笑。以前我盯着他看,他说我没规矩,现今我不看他,他又说我目中无人。
这人,还真是别扭。
突然想起斟酒时,裙裾被挂住之事,不禁用力掐上他的胳膊,恨恨地道:“王爷,您成心的是不是?您就看我这么不顺眼?我若洒了酒,捱了打,您开心么?”
“开心!”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就是希望你看我不顺眼,希望你恨我,也省得……”
他的声音很低,可我仍是听得清楚,他说的是牵、肠、挂、肚。
牵肠挂肚,他也会么?
我愕然地看着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咬着牙,不甚情愿地道:“我不会让你摔倒,就是想提醒你……”
是提醒我,他的存在吧。
他喟叹一声,高大的身躯俯下来,薄唇完完全全覆盖了我的。他的唇温暖湿润带着淡淡酒意,呼吸时的气息密密地扑在我脸上。我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任由他予取予求,意识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得很远很远,不知所踪。
头晕目眩时,有个凉凉的东西,自我颈间滑下,冷意使我猛地清醒过来,听到他霸道的声音,“本王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呵,定是那枚玉指环。
“那你上次为何不给我?”在纤云宫,他让我看荷包,荷包里装的就是指环。那天,他冷静地拒绝了我,事隔才半个月,怎么突然就变了?
他用力将我拥住,脸埋入我的发间,“我犹豫了好几天……墨书临走时,说愧对依柳……阿浅,我不想你像依柳……”
依柳死后,才得到墨书的情意。他不愿我像依柳那般,所以今夜才……
他的心跳得那样快,那样急。
小心地将手印上去,掌心被他的心跳震得一下一下的。
悄声问:“那些花样子呢,不还给我么?”
“别指望。”他突然恼怒起来,咬牙切齿道:“本王不许你拿着我画的样子替别人绣。”
多么霸道的人啊,稍不如意就“本王”“本王”地,他以为我怕么?
掂起脚尖,伸手攀上他的后颈,望着他渐低的双眸,问:“王爷,不是说您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么?”
他微愣,抬手扼住我的下颚,“很好,又顶撞本王,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双手慢慢下移,竟试探着去解我颈间的盘扣。
我心一慌,连忙推他,他力气很大,一手扼制住我,另一只手仍不放弃,一颗,两颗……然后大手一拂……
我只觉得肩头一凉,竟是完全、luǒ、露出来。
拼命推搡着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却猛然低头,一口咬上我的肩。
呵,他可真用力。我低声嚷着:“痛!”
“你也知道痛?”他闷声大笑,一粒粒复将扣子系上。
他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