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摇头,“你们去,我在家里守门,万一再来了赏赐也好有人接着。”
朝云骂道:“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财迷,不去拉倒,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暮云倒不生气,辩驳道:“兰花可得开一阵子呢,又不是今儿开明儿就谢了,凑这个热闹gān啥?”
朝云不理她,拉着我往外走。
到底是怕遇上贵客,朝云不敢走大路,只带我沿着隐秘的小径走。
花园里静悄悄的,并不见有人走动。
想必都在前院赴宴。
穿过小树林,刚要拐弯,隐约听到林中传来说话声。我本能地停下脚步,转身才欲瞧上一眼,突然一只大手伸出来,狠狠地将我扯过去。未及回神,已有剑尖抵上我的咽喉,耳畔响起一个狠戾的声音:“将军,抓到一个刺客!”
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大了起来。
那人口中的刺客……可是我?
挣扎了几下,那剑尖抵得愈发地重。
心里着实慌了,朝云也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一条帕子攥在手心皱巴巴地不成样子 。
恰在此时,一个穿深青色纻丝燕服的男子大步自林中走出。那人下颚留着浅浅的青色胡茬,眼底透出吓人的冷漠与狠绝,沉声问:“什么人?”
“杨将军……”我急于开口,可剑尖抵住我的咽喉,让我说不出话来。
朝云倒地便拜,“这是我家老爷请来掌管花木的叶姑娘,将军手下留情。”
杨成达锐利地打量我一番,叱道:“你可知皇上在此,冲撞了圣颜要砍头的。”
朝云泣道:“奴婢不知,奴婢前往兰坊抄了近道才行至此处。”
杨成达挥挥手,“去吧。”
咽喉处的剑这才移开,我长舒一口气,曲膝行礼,“多谢杨将军。”
正欲走,林中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什么人在此喧哗。”
杨成达扬声道:“没事,沈府管花木的工匠经过。”
静默了一会,尖细的声音又道:“宣!”
是要见皇上吗?
我慌得六神无主,几乎迈不开步子。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有人攥住我的胳膊,拉着我便往前走。
我抬眸一看,那人一身玄衣,竟是进京路上在客栈遇到的那个面冷如霜的少年。
☆、11闻身世
行至林中开阔处,他推我上前,自己退至一旁。
我定定神,目光寻得那角明huáng色的衣袍,倒地拜了下去,“民女叶浅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过了好一阵子,听到柔媚的女声道:“抬起头来。”
该是哪位妃嫔吧?
我急忙又拜,“娘娘千岁千千岁!”大着胆子朝前面看去。
皇上约莫五十岁,看上去极威严,冷肃的眼底泛着纵欲过度的青色。身旁的妃子三十五六岁,容长脸,柳眉杏眼,薄薄施了层淡粉,许是中午用了些薄酒,脸颊带着丝绯红,浅笑着说:“你就是沈府的花匠?这满园花开的胜景,辛苦你了。”
我恭敬地答:“民女来沈府才数日,今日百花盛开,一来因着皇上与娘娘的贵气,二来是沈相千秋的福气,民女不过尽绵薄之力,不辛苦。”
妃子吃吃笑着,低声说了句什么,隐约听着有“好看”“伶俐”等字眼。
皇上始终板着脸,并不答话,挥手令我退下了。
出了小树林,定了定神,感觉后心一片湿冷,原来不知何时竟出了一身薄汗。
朝云不安地问:“皇上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身后传来嘲讽声,“不是成心在皇上面前露脸吗,怎么得了机会又不敢上去了?”
又是那个冷冰冰的玄衣少年。
我虽然恼他出言不逊,可他是皇上的人,终是压了怒气,解释道:“我们要往兰坊去,没想到皇上竟会在这里。”
他却是不信,鄙夷道:“先是想方设法进了沈府,入了沈相的眼,现下又见了皇上。嗯,靠山一个比一个大,接下来该是进宫了吧。”
简直不可理喻,方才对他的一丝好感顿时化为乌有,拉着朝云就走,再不愿见他。
一路走一路气,也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那少年,他为何处处与我做对?
恍惚间,听朝云喊了句什么。
我诧异地转向她。
朝云道:“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