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g上,双目微合,似是在打坐运功。
我急急地说:“他们走了,你给我解药。”
他仿似没听见,过了片刻,缓缓睁开眼睛,“帮我买件长袍,黑色的。”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我站着不动。
他自荷包里取出一个银元宝放在chuáng边。
是十两的银锭子。对我而言,极大的一笔。
我犹豫一下,取过银子,到爹的房间找出两身衣服。
他皱紧眉头,“死人穿过的。” 想必听到了方才院中的对话。
我愣住,他口中的死人不是别人,那是我爹,是我唯一的亲人。
将衣服扔至他面前,没好气地说:“不穿拉倒。反正我不会去买男子衣服。”“男子”两个字咬的很重。
我一个女孩子,家中并无父兄,去买男人衣衫,岂不令人生疑。
他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不再勉qiáng我,伸手去解身上的扣子。
我趁机走了出去。
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是只芦花母jī。有些可惜,正是生蛋的时候,每天一只蛋,十天就可换一包五彩丝线。
去井旁摇了一桶水上来,把院中的血迹冲洗gān净。又抱了柴,生火烧水,想早点把jī毛拔了炖上,免得放坏了。
水刚烧开,听到有人叫门。
是去而复归的吴勉。
吴勉笑嘻嘻地坐在玉兰树下的石凳上,“阿浅,这种粗活我来就行,别弄糙你的手。”伸手夺我抓着的母jī。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触到我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我急忙抽身,进屋舀热水。
吴勉一边利索地拔jī毛,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去年,我曾托人向你爹提亲,你爹说你年纪尚小。今年你该十四了吧。”
爹跟我说过此事,之所以拒绝他,一来因为他眼神游离非可靠之人,二来则是我们并不在惜福镇久住,早晚要离开这里。
我低下头,“我还有三年孝要守,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吴勉“嘿嘿”一笑,“那人是沈相要的人,让他赶紧离开,省得连累你。”
我装糊涂,“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吴勉盯着我不说话,只笑。
我明白,他定然看出来了。
“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吴勉手中动作略缓,“我不着急成亲,先定下来就好。”
那眼神就像是猫看着口边的老鼠,有调笑,有玩弄,有欲擒故纵,有志在必得,令人极不舒服。
我不答。
他又笑,“窝藏罪犯要吃牢饭。”
竟以此来要挟我。
咬唇反驳道:“捕头带人搜查过了,我并没有窝藏罪犯。你这是栽赃陷害。”
“是不是栽赃,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吴勉放下手里的jī,起身往屋里走。
眼看着就要踏进门槛,我无奈地开口,“婚姻大事关系一生,你容我考虑一下。”
“行,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他痛快地答应,“阿浅,我等你的好消息。”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离开。
我颓然坐在地上,心里混乱得就像满地纷繁的jī毛。
惜福镇是不能待了。只是,要离开,谈何容易。
至少先得把眼前这尊瘟神送走。
想到此,又回到屋内。
那人斜靠着被子,双眼微闭,似是睡着了。他身上已换了爹的黑衣,衬着脸色愈加苍白。
很显然,一时半会他走不了。
思量片刻,轻轻打开衣柜,找了身衣服,去爹屋里换上。
大夫自然是不能请的,不如,去找蕙姨,正好也有事问她。
蕙姨是杏花楼的名jì,相貌平平却弹得一手好琴,所以她才有资本与老鸨叫板,只卖艺不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