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知雅手叉着腰,大肆抱怨。
以前在平面媒体上,只觉得慕容知雅长得比许多艺人还漂亮,有一张纤细秀气的容颜,实际接触才发现他有点娘娘腔。
如果沉朔风说他是同道中人,我一点也不会意外。
多矛盾,平日我希望沉朔风像个普通人,现在看到他身边有可以说笑的朋友,却一点也不习惯他亲善的模样,宁可他摆着大明星的架子,对人颐指气使。
我借口要买东西离开,不打扰他们。
在医院的中庭散步一小时后,我回到病房,慕容知雅已经离开。
传说他设计发型以jīng细著称,就算是男明星,进了他的发廊没有三个小时无法脱身,没想到他动作竟然这么快?
「人呢?」
「回去了,他说你下次打电话给他,他随传随到。」
「我请不起他。」
「他很欣赏你,你跟他打好关系,就算免费也不是难事,不过……不要让他进你的卧室,我会嫉妒。」
事实好象跟我猜想得差不多。
我gān笑两声。
「医生说最好将伤口露出来通风,你们商量新发型,没遇到太大困难?」
沈朔风包着头巾,听我一问,微微一笑将头巾拿下来。
「你觉得如何?」
「呃……」
我看着沉朔风,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我的真心话。
沉朔风摆着惯有的明星架子,极力表现出坦然的模样。
不过,即使是他,在我讶异的眼神下,最终还是露出一丝不安。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他叹气。
「沉朔风,没想到你也有成为光头的一天。」走过去摸摸他刮得gān净的头皮,我忍不住微笑起来。
「这里也有一些烧红的皮肤,讨论之后,决定全部剃光。」
沉朔风指了一下头皮,的确有些焦黑的痕迹。
当时火烧上身体、头发的情况,一定比沉朔风肯透露的还要凶险许多。
我用手指触碰他的伤口。
「痛吗?」
「不痛。不过护士说要稍微清理一下,擦点保养品,以免妨碍头发生长。」
「暗示你以后会变成秃头?」我笑。
「这倒不会。」沉朔风坦率地笑笑。「据我所知,家族中没有这种遗传因子,大家都有健康的头皮。」
「你很幸运。」
「头发生出来之后,就会盖住伤口,可以被掩盖住的,就不需要担心。」
沉朔风说的是他的伤口,我却觉得他似乎说中了我的感情。
这些日子守在他的病chuáng旁边,我一直扮演着普通朋友的角色,隐瞒胸口澎湃的感情,单纯地为了沉朔风在我身边这件事而感到幸福。
沉朔风嘴巴上虽然会说几句亲昵的言语,但总是点到为止,不挑战我忍耐的极限。
坐在他的病chuáng畔,摸着他的头皮,这样亲昵的距离,却没有让我们的关系有任何前进。
沉朔风伸出手,似乎想要拥住我的腰,但手伸到一半,却临时转了向,拉住我的手。
最近沉朔风转了性,两年前直接把我压上chuáng的他,现在只敢握住我的手。
他甚至不敢用力,圈住我手腕的掌心,温柔的像是在箍住蝴蝶的羽翼。
「就算不想在我身边,至少不要逃开。」他轻声的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沉朔风这句话,几乎可以代表所有含意。
他希望我回答什么?
我不走了,我会永远留在他身旁?
这句话不能由我来说。
我淡淡微笑,拍拍他的光头,故意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就算你是个光头,依然很帅。」
「谢谢。」
我们四目jiāo会,知道彼此都有些话想说,但谁也没有先开口。
沉朔风只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就活绷乱跳,整天吵着要出院,韩真的化疗时间却长得像永远。
我被告知,韩真的化疗终于告一个段落,但并没有显著成效。
我心情低落,担忧韩真的生死。
韩真母亲对我说:「医生说要开始考虑骨髓移植的可能性,要从周遭亲人开始检查起。」。
「如果找不到适合的人呢?」
「可能……再做一次化疗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