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夜里,听到龙成天的梦呓,含混不清,喊的似是意,又似是期。
原来,是宇。
你们现在,应该可以在一起了吧?障碍都dàng清扫平,一切再无阻拦。
明宇,我愿你幸福。
细雨乱蒙扑了一脸,我睁大眼,看着一片黑暗的湖水和天空,迎风而笑。
明宇,到现在我还是希望你幸福。
至于我,我只希望我真能生出双翅,得以在长空击风,迎月起舞。
我要的自由,现在已经得到。
但愿,千里人长久,不共婵娟。
第五章
虽然在这里住了也有一年,但我从来不知道,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也是个岛,地方不大,方圆不过百步,一座小小的楼阁建在嶙峋石间,水光石色,幽然动人。
苏远生带着我落地,轻盈如落花沾衣。里面有两个小小的僮儿迎上来,「教主。」
苏远生嗯了一声,说道:「这是章公子。」
「见过章公子。」
我还一礼,「不用客气。」跟着苏远生向里面走。
里面家什对象都是竹器,清静幽雅,别具一格。
「苏教主好会享清福,这里真是神仙dòng府一样。」
他脸上不动,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已经听到。
小僮领我去客舍。真是简洁明了,一张chuáng,一架矮几,chuáng上挂着帐子,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一夜没睡,也真有点倦了;推开窗子,今天仍然是个yīn天,雨后空气清慡,我抱着被子在chuáng上打个盹,醒来时吃饭,也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吃的相当简单。
僮儿等我吃完的时候适时说:「教主请公子至石室。」
石室建在楼后,花树虽然依旧浓绿成荫,可惜毕竟是秋天了,总是露出些凄清衰败之相。室门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十分沉重,包着铜角。
我推门进去,石室顶上有透光的风孔,一线天光流泄下来。
苏远生盘膝坐在室中石榻上,白袍如雪,黑发如墨。那一线天光映得他周身似有一层莹光般,令他半分也不像凡尘中人。
「过来坐下。」他抬头说,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排yīn影。
我依言过去坐好,学他一般是盘膝端坐,和他面对着面。
他取出薄薄的一册绢书,翻开第一页,示意我看上面的字。
流花溅玉,人世浮尘。
无情断爱,笑傲风云。
我看看他,不是很明白。
「这原是一册无主的秘籍,能者得之,几十年前,我的祖父得到了此书,他依书修炼,流花,溅玉,一直练至无情之境。
可就是此时,他的夫人起了异心,趁他练功之时猝然发难,将他击成重伤,夺书而去。」
苏远生淡然道:「祖父虽重伤却未死,拼着最后一口气笔录下他所记得的功法,只是他重伤之下,jīng神不济,默的书到后来渐渐脱字跳行,难以成本。家祖不甘心,临终留言,要我苏氏子孙,定要寻回此书,练成神功,振兴苏家,以雪此恨。」
我恍然:「你到暗宫去,其实是夺功法去的是不是?」
之前就已经想到过,苏远生应该就是为了溅玉功去的暗宫。
他点了点头,「为了功法,我自废原来已有所成的武功,只身上山。本来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若不得手,我也不存下山之望,后来……想不到和你投缘……」
我插了一句:「我不是宁莞,你可以当宁莞已经死去多年了。」
他顿一顿,继续说:「流花和溅玉功到手,断爱诀暗宫却也没有,无情诀多是我凭着一些断文残句练成,暗宫或有完整篇章。」
难怪他一副人畜勿近的冷脸呢,原来真是练功练的。
他道:「姚筠虽然知道一些功法,不过他是从你的脉络残功推想揣测,或是你从前告诉过他一些心法口诀。能恢复到现在,还是靠了以前的底子,这样练功,只怕到了第五层,便要停滞不前。」
他玉白晶莹的长指轻轻翻开书页,「上面的口诀是我所录,你先依法修习。」
我道了一声谢,然后翻开绢册看上面录的功法口诀。
看了几页,把绢册合了起来,闭眼静心,默默运功。
丹田里那股真气其暖无比,如温水一般漫过全身,我平静的吐纳,保持灵台清明,行功方向却不去拘束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