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了好几下子,我竖起眉毛来他才不抢。
我满面chūn风,chuī著口哨刷著碗,心里只琢磨著怎麽才能把他骗来一起住。他坐在电脑前,我看不懂他在做些什麽,总之手指飞快运动,键盘响成一片,连续不断的敲击声象一条线,把我的整个思绪整个都牢牢缠了进去。
从老姐屋里抱来一盒子巧克力,剥了一块给他吃,自己也含了一块,不去吵他,知道他见了电脑别的什麽也没心思理的,当年我吃电脑的醋,现在看他专注却觉得心里甜甜的,抱著一本书在一边坐著,偶尔抬头看他一眼。
他不言,我不语,屋里安详宁静,阳光扑进窗子,洒了他一身的金色。
他不知道看见了什麽,露出一个非常纯粹的笑容。说纯粹,是因为他平时的笑容里的笑意都只在三分到七分之间,有矜持有顾忌,完全不象朝气蓬勃的少年人,似乎在笑的时候仍在分神想著忧患,这份顾忌或许已经刻到了他的骨头里去,怎麽也抹不掉。
所以这个笑意笑容都到了十分的表情,让我觉得异常珍贵。手边没有相机,但也无须相机。我用睫毛剪切,用心去记忆,把他这一刻的神情永远而真切的记录下来。
他抬起头来看看我,又笑了一笑,这个笑容里就只有八分笑意了:“看我gān什麽?”
我摇摇头,竖起手指头:“秦浩,你会不会做饭?我们早上吃了面条,中午总不能再吃面条吧?厨房里有的是菜,不过都是生的。”
他站起来时姿态潇洒,慡快的说:“我做给你吃。”我把书放下引他去厨房,拿了围裙非要给他系上。
围裙是老姐的,一种很可爱娇嫩的浅绿色,他笑著闪躲不肯系,我则紧追不放又缠又赖,最後还是把围裙硬围在了他身上。
他脸颊有点cháocháo的红,冲我凶狠的呲牙,才转过身去做菜。
我在身後著迷的看著他,一瞬间好象昔日重来般恍惚,回到了八年後我们相亲相爱的日子,他为我下厨……
“盐呢?”
“啊,这个。”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除了与秦浩变成类似好哥们儿一样的朋友,我没有任何进展。
说实话,现阶段我不可能做到更多。秦浩现在的思想还是比较正统的,我原来甚至一直不知道他为什麽会和我好上,是他本来就有这方面的倾向,还是被我缠的渐渐转变了态度。可是我不敢冒险,现在已经够好,他有什麽事都会和我说,他的家庭,他现在的生活境况,我做一切已经都很自然,他也接受的自然。因为总在他那里占这样那样的便宜,抄作业抄笔记,上体育课逃课请他掩护,逃早操躲在车棚底下偷著抽烟,也是他放风。我也坦坦dàngdàng的请他早饭午饭,一切做的自然之极,就象是本来就该如此。和班里的其他人也渐渐熟起来,李海洋不用说,丁磊处久了,其实是个很没机心的女孩子,说她花瓶二字未免刻毒,但真的十分贴切。但一切都只是附属,核心是秦浩。
有时候我会和秦浩一起走,跟他去打工的地方,穿起小马甲制服替他上一会儿工,结帐算帐什麽的都学会了做,有时候他做,我在一边帮忙打下手,把客人买好的各样零碎日用品装进塑料袋里,然後说“欢迎再来”。然後一起打烊,拖地,整下货架,关灯锁门。做这些繁琐的小事都觉得充实而开心,秦浩一开始会不安,後来就习惯,会笑著呼喝我“喂把这个放到後面”“把香皂摆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