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如何接受别人的眼光?又要如何忍受一份被分割成许多份的爱?
韩仲熙有妻子,又有承欢这个侧室,他何苦去跟人争?
他想要的是一份完完整整的爱,而不是拾取对方广博爱中的其中一角。
别说了,承欢,你不懂的,我要的不是这一些。"这是卫宁能透露的极限。
"我懂,我当然懂。你怕被人瞧不起,所以不肯接受老爷。"承欢很肯定的说。
承欢说对了一些,但情况比他想象的复杂。
"承欢,你不懂的。"
"弄不清楚状况的明明是你!"承欢闹起别扭,把碗一放,转头就走了。这一顿饭,没有半个人肯好好吃完。
卫宁帮自己倒了一杯没有人想喝的饯别酒,眼前浮起的是刚刚韩仲熙抛下他,去找夫人的背影。
他不爱韩仲熙,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自己心头那一丝丝的眷恋是什么?
为何会为了他的选择而心痛?
那些拥抱、那些亲吻,都只是作戏而已啊!
自己狡猾得不配接受韩仲熙的温柔。
柔顺的响应,还不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已,私下想起时,他老是觉得尴尬、不安,与对韩仲熙的歉意。
那天晚上,卫宁喝得特别多,醉倒在餐桌上,由收拾的下人扶回了房。
在醉眼迷蒙当中,依稀看到一个人影默默站在他的chuáng前,他摸索到了温暖的人体。
"老爷......"
"你怎么了?卫宁?"
"我醉了。"
狡猾!真是狡猾的自己。卫宁边回答,边笑着自己。
因为喝醉,所以做什么都可以归诸于神智不清,他可以恣意要求一些平常不敢要的东西。
他窝入男人的怀抱,享受他的包容与温暖。
"你真的喝醉了呢。"韩仲熙低着声音说,伸手拥住了他。
"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韩仲熙轻声回答。
在朦胧当中睡着,不知道韩仲熙是何时走的,早上醒来时,卫宁面对空旷的房间,懊恼得不能自已。
信誓旦旦的要跟韩仲熙保持距离的是自己,但昨夜主动投怀送抱的也是自己,他的身体为什么不听心的支配?
懊恼归懊恼,他还是连忙起身,打点好所有要上洛阳去的马车、行李。
卫宁陪同老爷夫人一起在门口送行,韩仲熙拍拍卫宁的肩。
"酒醒了吗?"
"醒了,多谢老爷关心。"神智恢复清醒的他,总能自持且含蓄的应对。
"帮我把这个拿给仰玉。"韩仲熙递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上次在一家古玩店高价买来的物品,盒子本身平凡无奇,打开后也只是一个空盒,但打开底板,有一个极薄、极难发现的暗层,里面铺了一层金箔,价值不菲。
"让他带在身边,哪天危急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韩仲熙淡淡的说,他实在不太擅长表达情感,离别在即,他仍然只叫下人传话,错失表达父爱的机会。
"老爷,不亲自去跟少爷道别吗?"
"帮我说一声保重身体。"想了想,韩仲熙jiāo代。
看到老爷脸上落寞的神情,卫宁心中一紧,恨不能多分担一些他的忧伤。
老爷,不要紧,还有我在您身边呢!
所以,请您别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了。
在许多下人依依不舍的道别中,韩仲熙与妻子目送着车队渐远,卫宁随侍在旁,每个人各有心思。
韩仰玉带着两个红肿的眼睛离开,骆从信送到无法再送才落寞的回来,从此郁郁寡欢。
少了这两个孩子的笑声,韩家的气氛开始寂寞了起来。
第七章
韩仰玉走后,韩家将学堂解散,卫宁请苏学安继续住在韩家,直到找到下一个教职为止。
苏学安一直没有找到另一个教职,却意外在韩家收了一个学生。
承欢现在每天早上固定去苏学安的屋子里学诗,学得相当勤快,从白天待到晚上,很少喊过苦。这是个好现象,多念点书可以端正性格,卫宁很鼓励他,向帐房多要了一些钱,帮承欢买书、添购纸笔。
韩仲熙也注意到这个现象,趁着工作时向卫宁问起:‘承欢最近做些什幺?好久没听他要人去他门前弄那些花草了,没兴趣了吗?'
‘人嘛!兴趣总是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