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扶着走到挂了链锁的门边,芊蔚在门里对看守道:“我们想见镇抚使谭大人,可否劳烦守卫大哥代为通传通传?”
看守冷冷地道:“谭大人可没有闲暇。”
芊蔚又道:“那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我们关在这儿,究竟什么时候才放我们出去?”
那看守只说了句无可奉告,便转回身再也不理会门内的婆媳俩。
魏国公府。
妙弋独自站在风神翼住过的马房中,回忆起曾一人一马在无垠的草场上纵横驰骋,曾信马由缰在林野里自在徜徉,还曾风驰电掣在马球赛上鳌头独占,许多个无人之时,它听她细数着对子夜的思念......然而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猎苑黄土中掩埋的不止是风神翼,还有她对子夜所有的思慕与幻想,她告诉自己,该放下了。
盈月着忙地跑来马房,急道:“小姐,可找着你了,出......出大事了......”
还未行到中堂,便听到啜泣之声传来,妙弋紧走几步进了门。只见高堂之上,母亲谢夫人一脸的愁容,苦思冥想着,太原郡侯正轻声安慰着哭泣不止的郡侯夫人,允恭在下首坐着,垂头叹气,默然不语。
妙弋向郡侯夫妇见了礼,转向母亲问道:“娘,可是表哥和表嫂出了什么事?”
谢夫人向女儿伸出手,妙弋忙上前握住,她惊觉母亲的手竟冰凉彻骨,只听谢夫人道:“朱府叫锦衣卫给查抄了,你姨丈和表兄也被下了刑部大狱。”
妙弋沉住气问道:“极少有锦衣卫直接查抄官绅府宅的,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夫人语气悲凉地道:“太原郡侯才得来的消息,说是朱府卷入了贪没东番贡品一案,今上最恨官吏贪污腐化,崇岐这不是明知故犯,岂不罪加一等。”
妙弋正要细问,太原郡侯起身,朝谢夫人深深拱了一揖,道:“如今之事,只怕陛下心中已有定夺,还得请夫人与魏国公修书一封阐明厉害,陛下已听不进我的求告,却绝不会不买魏国公的账。”
郡侯夫人也道:“是啊,谢夫人,崇岐是您的亲外甥,他和芊蔚也才大婚不久,您可得救救他们。”
谢夫人对是否修书一事未置可否,她道:“若是陛下明日便下了定罪诏书又该如何是好,这书信往来最快也得半月,容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太原郡侯夫妇本想寄希望于魏国公,却见谢夫人似乎并无此意愿,很快便起身告辞了,谢夫人命允恭将郡侯夫妇送出府门外。
那郡侯夫人才上了马车,又哭开了,对郡侯道:“这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呢,怎么就不能请魏国公出面求情了,竟拿书信往来过慢做借口。我的芊蔚怎么就那么命苦......”
郡侯道:“你也别哭了,再不济,咱们想办法把芊蔚接回家去。”
夫人悻悻地道:“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要行此下策。”
妙弋从母亲和允恭口中得知了东夷贡品一案的来龙去脉,她不信崇岐会克扣外藩来的朝贡,更无法想象他会将贪没来的贡品明目张胆地送给仅有一面之缘的吕嫣,这其中必定另有原因,她得去找崇岐问个清楚,可如何才能见到他呢?
允恭对母亲道:“娘,我见郡侯夫人似乎对您没有立时答应给爹修书之事很有成见。”
谢夫人道:“朱府的事,说到底是我娘家的事,子弟们不懂事,以致招来祸患。你爹镇守国门十数载,殚精竭虑,无怨无悔,我不能为他分担,已十分不忍,再不能因这些琐事去分散你爹的精力。”
允恭始知母亲的良苦用心,他道:“娘,表哥的事,儿子自会尽力帮衬。”
谢夫人欣慰地道:“娘知道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此事可从东宫詹事府着手探查,与崇岐共事之人,可有谁能证明他确实克扣了东番贡品,还有,那吕氏姐妹为何要告发崇岐,同咱们过不去?”
谢夫人的疑问也正是妙弋的疑问,她私下里同允恭商量了,一同奔詹事府而去。平地起风波,为营救表兄,姐弟二人重又聚合在一处,毕竟手足情深,逆境见真心。
东宫外,一乘肩舆自甬道缓缓而来,其上高坐着太子妃的妹妹吕嫣,这两姐妹沆瀣一气坑害了崇岐之后,吕嫣便时常来东宫走动,似乎又在密谋着不可告人之事。妙弋和允恭也正前往詹事府,就这么面对面地同她狭路相逢了。
妙弋对允恭道:“你看那肩舆上的就是吕姮的妹妹,你先去詹事府,我去会会这吕嫣,她既收了表哥的红珊瑚,便也该去刑部大狱里坐坐。”
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