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身前的石桌石凳,便运功硬是将一只石凳掀动,足尖蕴起力道将石凳向妙弋的方向飞踢过去。
妙弋蓦然间发现背身蹲在花圃中的小宫女,她若闪身避过,石凳必会狠狠砸在小宫女的背上,她将必死无疑,然而,提醒她躲开也已为时过晚,千钧一发之际,妙弋返身回护住小宫女……
没有等来石凳致命的重击。她回头看去,朱棣不知何时从斜刺里杀到,飞腿踢开了石凳。他挡在妙弋身前,正怒目注视着辛夷,一双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太子也正快步向她走来,她本想站起身,谁知方才救人心切,膝盖在触地之时恰巧硌在了一枚鹅卵石上,现下才觉出疼痛,她按住膝盖重重地揉了揉。太子见她立身不稳,忙伸出手臂将她稳稳扶住,关切地询问道:“妙弋,是磕到膝盖了么?”
妙弋直痛得单腿在地上连蹦数下,方才觉得膝上的疼痛有所缓解。朱棣暂顾不上惩处辛夷,他牵挂着妙弋的伤情,忙忙地折返身时,偏生看到太子正两手把扶着她的双臂,竟是关心备至的模样。
朱棣顿时醋意大生,却不好发作,他扬声道:“妙弋,你的腿不碍事吧?”
妙弋闻声惊抬头,才发觉被太子如此近身的扶持大为不妥,赶忙抬起双手,慌乱地摆了一摆,连声道:“我没事我没事。”又转身去查探小宫女的情况,那年幼的女孩子见了太子和燕王,早惊怖得俯伏于地,浑身如筛糠一般抖个不住。
妙弋扶起她,道:“别怕,你又没做错什么,好险没有伤到你。”
小宫女哆哆嗦嗦地,话也说不出一句,太子随行的大太监上前拉了她退下,边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咱们仙女一样的徐姑娘方才救了你,你竟然不知道?咱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嗳呦,真是吓煞咱家了。”
太子的目光落在妙弋破损的衣袖上,他道:“好端端的怎么跟人动起手了,手臂上也伤到了不是?”又转首对朱棣道:“四弟,管好你的人,这里是皇宫内苑,不是习武的校场。”
朱棣拱揖道:“太子哥教训的是,臣弟记下了。”
太子叹了口气,对垂首自顾遮挡袖上裂帛的妙弋道:“随我走吧,先去把这身破了衣袖的衣裙换下,成何体统。”
妙弋侧眸望了一眼朱棣,见他正眼神复杂地注视着自己,便遥遥向他行了辞别的福礼,旋即垂下眼帘,随在太子身后默默离去。
朱棣心绪难平,他对妙弋的感觉似乎是幼年历险时相帮扶的挚情,相逢重识后又觉她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再相见却演变为失魂夺魄的倾心。如今眼睁睁看着太子将她带走,他更是生出难以言说的妒忌,萦绕在他心底,挥之不去。
辛夷自知闯下大祸,低着头跪在地上敛声屏气,静待燕王发落。
朱棣按下怒火,冷冷地说道:“辛夷,你出宫以后,不用再回王府,今后都别让本王再看见你!”
辛夷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她可以接受朱棣任何形式的责罚,却是至死不肯离开燕王府的,她跪行到朱棣身前,拽着他的衣袍,歇斯底里地摇着头道:“殿下,辛夷知错了,求殿下收回成命,不要赶辛夷走。”
随行护卫居放上前将辛夷拉开,道:“别在此处哭闹,再令殿下难堪。”
辛夷狠狠咬住唇,跌坐在地看着朱棣清冷的背影消失在重楼殿宇之间。
东宫朱门外。妙弋心有顾忌,踌躇着不曾踏进宫门。太子折回笑看着她,道:“怎么了,为何不进来?”
妙弋清浅一笑,道:“我,我还是去宝硕公主寝宫找身衣裙换上吧。太子哥哥曾有钧旨,不许我再入东宫,我岂能违背旨意。”
太子莫可奈何地摇头笑道:“妙弋,你能不能不要歪曲我的本意,我何曾下过不许你再入东宫的钧旨?当时我气你女扮男装欺骗于我,便说了不准你再以徐弋的身份出现在东宫的话。你,你这个小妮子怎么这般爱计较!”
太子好气又好笑地抬手拍了拍妙弋的头,她捂了头,含嗔带笑道:“我哪有。”
太子敛容道:“妙弋,我这东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近侍大太监侍立在后,听得明白,他偷眼看看太子,又瞧瞧妙弋,掩着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一位年岁略长的宫女服侍妙弋在后殿换上一身芙蓉色烟纱散花广袖襦裙,那宫女道:“徐姑娘莫嫌,这身襦裙是敬懿皇太子妃生前的旧物,太子殿下命奴婢取来给姑娘,想来姑娘在殿下心中的分量委实不轻。”
妙弋立在镜前照影,肃然道:“我记得苾姐姐最喜欢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