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苜看着前方皎洁月色下,白衣沾染了一身月华的男人不合时宜地行走在屋顶上,只觉得雁采亦这人就算是做梁上君子,也都是飘飘欲仙赏心悦目得很。
就是没有多余来牵她的这只手就好了。
甩了甩,还是没有甩开,苏苜不知道是自己抗拒的意思不够明显,还是这人就是心大到没有发觉。
的确,和一个帅哥牵手是不错,可牵着不放就不好了,这就和仙女也需要上厕所是一个道理,帅哥的手握久了,也是会有手汗的好伐。
一直都沉浸在幻想里的思棉立即就幻灭了:......QAQ我不听我不听!
夜耿一言难尽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地开始记笔记。
雁采亦感受到牵着的手甩来甩去,暗道小妖怪又在努力吸引他的注意了,他一边在心里笑她像个孩子似地还和他甩手玩,一边又觉得她这样十分有趣。
无声地低笑了一声,他故意不去理睬她,只是愈加心旷神怡地在月下漫步,雁采亦觉得此情此景,以及轻快愉悦的心情,都让他忍不住想要吟诗一首。
“雁采亦,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苏苜四下张望,确定以及肯定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昌明殿了,走地上不好么?
前方温柔的嗓音响起:“本尊带你去找石听。”
言罢,他就带着她轻飘飘地跃下了屋顶,苏苜感受到他身上法力的波动,正要惊讶地问出声,却是被他转身用拇指精准地堵住了面巾下的嘴唇。
苏苜看着骤然靠近的男人有片刻的怔忪,却见他用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她身后。
苏苜回头望去,原来是一个正靠着廊柱打瞌睡的侍童。
怪不得他不走地上,原来是不想殿里的人兴师动众。
苏苜把头转回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声,雁采亦就松开了她,走到几步以外的院落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苏苜跟着他来到院子堂屋的门口,眼见着就要进入石听居住的卧房了,雁采亦却突然停了下来。
苏苜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转身看向他的男人。
雁采亦抿了抿唇,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白玉无瑕的修长手指拉上了苏苜的面巾,见苏苜挑了挑眉没有阻止,这才终于缓缓拉下。
少女的面孔极具冲击性地撞进眼里,雁采亦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都窒了一窒。
不是因为她长得多美,而是因为是他心底真正所期待的。
隐秘的窃喜蔓延,雁采亦压了压想要上扬的唇角,摸了摸她的脑袋:“雁苏苏,在这里坐着等本尊。”
苏苜撅了撅嘴,明白他是觉得自己是女孩,不方便进男子的卧房,只好乖乖地背着手到堂屋里打转,但就是不肯听他的话坐下来。
毕竟她现在可是叛逆期,哼。
面对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听他命令的人,雁采亦丝毫也没有被忤逆的恼怒,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脑子里她夜色下愈发莹白如玉的雪肤,顾盼生辉的灵动双眸以及格外小巧可爱的肉嘟嘟的唇都在晃个不停。
小妖怪化形后的这张脸,不笑的时候看上去高傲冷清,可他却觉得和她化形之前一样的生动可爱。
也不知道笑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她还会像以前一样用脸颊来蹭他的手吗?
设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雁采亦下意识地捂住了脸,只觉得身上的温度不受控制。
苏苜却只见他背过身风光霁月地走进了石听的卧房,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石听睡梦中被叫醒又慌忙下跪的声响。
很快他们就出来了,一瘸一拐的石听神色迷茫地跟在雁采亦的身后,看到她以后更是迷茫不已,苏苜却是拧着眉盯着他腿上的伤处猜测道:“这是被疯狗咬的?”
雁采亦点了点头。
苏苜又问了石听几句,确认了他并没有出现发病的症状,只有尽快打疫苗就好,才微微松了口气。
石听却是傻了,他明明从小就在尊上的身边,可眼前这个少女他却是从未见过,可又给他十分熟悉的感觉,那双眼睛也像是在哪见过。
说是大夫吧,她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而且一身夜行衣,神态高傲得很;说是这国都的贵女吧,可她姿态却又没有那些繁复礼仪的痕迹,优雅又恣意随性;说是人类吧,可她身后那一晃一晃的尾巴……
等等!尾巴?!
正巧苏苜背过身去,石听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就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面前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