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涛压了手机,对田蓉蓉说:“我要去镇里一趟,你们先打扫着,有啥事等我回来再商量。”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留下田蓉蓉齐巧玲和柳生发还有几个党员在那里干站着,齐巧玲看着田蓉蓉发愁地问:“蓉蓉姐,那我们怎么办啊?村里人都不出来,我们还打扫吗?”
田蓉蓉说:“不来就不来,我们先干我们的。”说完,拿起一把铁锨就带头向街上走去。
齐巧玲柳生发和那几个党员都赶紧跟了上去,几个人开始打扫起卫生来。
阳光明媚,绿树成荫,成群的鸟儿在枝头热闹地“啾啾”鸣叫着,与这热闹形成反差的是,齐家善村的乡村街道,此时却出奇地安静,只有“刷刷刷”地扫帚声儿在静静地回响着……
此时,老村长郑孝诚坐在家中的院子里正在喝茶,一本被翻的有些老旧的三国演义放在身旁的小桌上,任小风吹的卷起一角。
老婆刘英在院子里洗衣晾衣,边晾衣服边说:“老头子,你就不出去看看,田蓉蓉和老齐他们都在村子里打扫卫生呢,你这挑子也撂的差不多了,别整天在家里待着了。”
郑孝诚喝了一口茶,有些抵触情绪地说:“出去看啥?我现在就是一个失败的人,儿子儿子不听话,整天想着不是抢他爹我的权,就是不务正业种他的花。村里村里不顺心,天天和他齐明涛置气。
我本来想着将将他吧,让他以后别总那么想一出是一出的,没想到这一将军,还将出来一个隐藏在我身边二十九年的一个特务,自己的儿子!一个杀回马枪的阶级敌人田蓉蓉。哎呀!这下他齐明涛可高兴喽,可以名正言顺地晾着我了。唉!我现在啊,那就是倒架的凤凰不如鸡啊!”
老婆刘英停下手里的活儿看了看老伴儿,无奈地数落说:“你看看你说的这是啥话啊,有把自己儿子说成特务的么?人家田蓉蓉多好的一个姑娘,这都让你说成啥了?还阶级敌人!你说说你,和人家齐书记置气有啥用?人家一心都在村里,那威信多高,你啥时候那都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让人烦,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就不能软和点儿?你也该改改你的臭脾气了。”
郑孝诚闻言“哼”了一声,不满地看了眼老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和那个郑秋风就是一路货,胳膊肘往外拐,都是我前世的仇人!”
老婆刘英被郑孝诚气乐了,拿起一件洗净的衬衫“哗哗”一抖,晾在院里的晾衣绳上说:“对对对,我和儿子都是你前世的仇人,都是来讨债的行了吧?嘁!你也就在家里和我横,出去你就是个老倔头没人搭理你!”
郑孝诚不以为然地喝了一口茶道:“我倔,可我懂道理,不像他们这些年轻人,都是愣头青么,懂啥啊?”
刘英停下手里的活儿问:“啥意思?就你懂?你说儿子不懂道理?还是人家田蓉蓉不懂道理?”
郑孝诚拿起桌上的三国,打开正看着的部分,用指头沾了一下口水,翻了一页说:“当然是你儿子,还有那个田蓉蓉。”
刘英好奇地走过来坐在边儿上问:“那你说说,咋个不懂道理?”
“哼!”郑孝诚斜眼看看老婆,用一种鄙夷的语气说:“郑秋风,那在三国里就是个魏延么,脑后是长了反骨的,敢和他老子我叫板,你说他不是不懂道理是啥?田蓉蓉,那就是周瑜么,更不懂道理嘛!她以为她是大博士哩,就比我这个老农民能吗?一回来就被齐明涛架到名誉村主任的位置上,她以为那是个好地方?有她哭的时候!哼!我看她不光不懂道理,她啥都不懂。农村的事能是她一个女娃娃就能搞起来的?驴比骡子那就驼不成么,她和诸葛亮比,那她总是差那么一点么。”
这下轮到刘英鄙视了:“你能!你是诸葛亮,还让人娃跟诸葛亮比哩?你要是诸葛亮你咋把咱村搞成这样了?一天就知道撅起屁股种庄稼,脑袋就是个榆木疙瘩,你还会干啥?就会在这里看破三国,哼!人家田蓉蓉还是博士哩!”
郑孝诚气恼地把书一放说:“你这女人说个话能气死人么!博士咋了!种庄稼咋了?连你也反对我?”
“本来就是事实么,你这脑袋就没有人家齐书记活泛,人家就知道把田蓉蓉唤回来,你呢?就知道把咱儿子赶出去。”
郑孝诚见老婆又胡拉乱扯,顿时急了:“哎我这脑袋咋了么,我是把咱村看的透透的了,搞啥那都不如老老实实种庄稼稳当!他齐明涛那是胡折腾么,田蓉蓉她更不懂了么,指望她?他老齐就是做梦!还有你那个倒霉儿子,不在城里待着偏回来祸害我,你说我不赶他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