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音乐学院。

凌晨两点二十分，黑暗的寝室一角散发出微弱的光，哒哒哒的声音不停传出，随着最后一声空格键的轻响，肖万言将手从键盘上抬起，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

“唔……终于写完了。”小小声的感叹了一句，看着屏幕上写作软件里新出炉的三千多字，肖万言打了个哈欠，将新章节发表，起身去厕所。

上涌的睡意早就折磨的她哈欠连连，从厕所出来，肖万言揉了揉眼睛，刚点下关机键，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动便在安静的寝室内响了起来。

“嗯？景然，你还没睡么？”

寝室里只有她和景然两个人，下意识的，肖万言开口问道。

她转过身，看到在电脑浅淡的光线下，对面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显然睡得正香。无人回答她的问话，淅淅索索的声响停了一瞬，之后又响了起来。

像是谁在用尖锐的东西刮挠着什么一样，肖万言皱起眉头，电脑屏幕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漆黑一片的寝室中看什么都是一团模糊。

拿起手机点开手电筒，眼前的一片区域瞬间被照亮。顺着声音向对面照去，被各种东西堆得满满的书桌上，黑色头发的娃娃面朝墙壁，小小的身子在微微的晃动。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手臂向前伸着，那古怪的声音与她胳膊摆动的频率完全一致。

再被光照到的那一刻，娃娃便停止了动作。

她僵了几秒钟，而后在肖万言惊恐的目光中，缓慢的转过身，露出了她身后，这两天刚刚收到，白天还好好的，现在却全身布满刻痕，脸上烂了个大洞的bjd娃娃。

……

上午九点多，景然将自己头天晚上说的要早起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成功错过闹钟无数次后，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悠悠转醒。

“万言你已经起来了呀，你几点醒的？怎么不叫我一声。”刚睡醒的人说话时带着软糯的鼻音，景然看着对面床耷拉着脑袋靠墙坐着的肖万言，轻声问道。

随着她话音落下，寝室里安静下来。肖万言没动也没回话，景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

对面人终于有了动静。

像是于睡梦中突然惊醒一般，肖万言一下子抬起头，下一秒，她就捂住自己的脖子发出一阵哀嚎。

“啊啊啊，脖子痛痛痛！”

景然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转移到对面。她揉捏着好姐妹的后颈肉，感到手指下的肌肉慢慢放松，才奇怪的问道：

“你怎么坐着就睡着了，不会这么睡了一夜吧。”

肖万言本来就因为脖子疼折腾的眼里泛了泪花，听景然的问话，之前夜晚的记忆迅速回笼，她脸上的血色尽褪，嘴唇紧抿着抖了抖，扑过去一把抱住了景然。

“你怎么了，别吓我呀。”

被景然抚着背顺了一会儿毛，肖万言情绪总算平静下来，再开口时还残留着一丝颤音。

“景然，咱们把那个娃娃扔了好不好？”那个娃娃刚出现时就透着古怪，肖万言明明记得她们都已经把娃娃拿到垃圾桶了，最后为什么没有扔掉呢。

“什么娃娃，哥哥么？不是刚接回来没几天，为什么要扔掉呀。”

景然说话时的语气明明很温柔，肖万言却忍不住颤了颤，停顿几秒后才小声道：“不是哥哥，是小可爱......”

小可爱便是她们给那个黑发红眼的洋娃娃取的昵称。

肖万言本以为对方会同意，结果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景然本来轻抚她背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之后更是在她慌乱的目光中，将人慢慢推离了自己的怀抱。

“收回你刚刚的话，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先前的温柔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景然头发披散着，唇角微微下抿。在肖万言的视角里，面无表情的景然仿佛变成了一个放大版的洋娃娃。

“为什么不能扔，你看看你桌子上，我半夜的时候亲眼看到那个娃娃动了起来，将另一个娃娃的脸弄烂了。”

“景然，那娃娃会动哎，你不害怕么？我真的好怕，咱们扔了她好么。”

肖万言的声音带上了浓浓的祈求，景然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她转头看向面朝上放在桌子上，面部已经稀烂的男娃，瞳孔颤了颤，似有挣扎一闪而过，最后归于平静。

“烂了就烂了吧，小可爱毁了他一定是因为不喜欢他。”

肖万言彻底怕了，她手抵在唇边剧烈的喘息了一会儿，然后动作迅速的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