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线一头系在其上,略做瞄准后,径直扔进窗内。
他紧张地等待,过了一会儿,棉线真的慢慢地在动。
未等完全绷紧,万青连声问道:“姑娘?姑娘?辛瑶姑娘?你还好吧?……”
好久过去,才听见辛瑶回答:“我没事。”声音有些发颤。
万青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我见窗户开着,生怕你被暴雨淋着了。”
不料辛瑶忽然问:“如果我当真出事,你会怎么做?”
万青奇道:“我在此守护不就是为让你平安吗?若知道你出事,自会不顾一切救你。”
辛瑶继续问:“你忘记以水以墙为界的约定了?还是你不怕受责罚?”
万青答道:“若是平常我自然会遵守约定,但万一事出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即使受责罚那也没办法,总不能为免受责罚而看着你出事吧?”
辛瑶一声冷笑,道:“你这些话能有几句是真的?不过为骗我开心罢了。”
万青不禁有些恼怒,道:“我为何要骗你?我不会讲话,但却绝不会心口不一。”
半晌没听到辛瑶回应,万青有些后悔,遂道:“在下又口不择言,望辛瑶姑娘恕罪。”
辛瑶忽然怒道:“你还敢说心口如一!那为何一直叫我辛瑶?”
万青叹口气,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名,但既然你不愿意讲,我也不想问。”
“辛瑶”道:“你一口一个姑娘,却不知道我是谁?”
万青委屈地道:“梁婆讲,你会亲口告诉我的。所以,我一直在等。”
对方再次良久无言,万青心中忐忑,首先开口道:“辛…姑…你还在吗?”
竹筒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哦,你以为出入教坊的,都是风尘中人,对不对?”
万青大惊,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教坊虽也有风尘女子,但同样有官宦家的家眷,两下是分开的,互不相干。我专门向人打听过。”
竹筒里的声音有所缓和,道:“那么,你是一直把我当作那几个狐媚子了?好吧,现在告诉你:我姓王,小名叫冬儿。这下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万青只能以一声“呃”来回应,他很后悔为什么不向韩伯多打听一些内府秘密?
王冬儿一字一句道:“你个笨蛋!你口中的王将军是我父亲,我是他的嫡女。”
万青一下觉得头脑不够用了,结结巴巴地道:“原…原来是冬…冬小姐,…多有得罪。”
王冬儿大声道:“以后不许你再提辛瑶二字,那是早先学琴时的艺名,早不用了。”
万青回过一些神来,毕恭毕敬地道:“是,冬小姐。”
冬小姐的声音小了些,道:“有旁人在场时,你才能叫冬小姐;若无旁人,要叫冬儿。”
万青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她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机械地道:“是,冬儿。”
冬儿的声音变得很柔和,道:“我也不叫你万伙长了,就叫你万青,或者…”
她顿了顿,最终小声而又清晰地道:“…万郎。”
如同熊熊大火沸腾了血液,如同道道闪电照亮了前方,万青被震撼得一动也不能动,脑海里被一个故事全部占满:韩寿偷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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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棚中彪外,指一个人内有才德,外有文才,自然流露。
4豹子幼时显得丑陋,长大后则雄健美丽,故用“豹变”一词来比喻君子的成长。
5韩寿偷香,也称贾女窥帘。西晋时韩寿被司徒贾充招为幕僚,宴席时贾充的小女儿在帘后悄悄观看,对韩寿十分爱慕,二人遂私下结好;后因贾女将御赐的异香偷来私赠给韩寿,被贾充察觉,最终贾充将女儿嫁于韩寿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