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兵头目回过神,道:“好,有两下子。你想怎样?”
那人仍是笑脸盈盈,道:“长官,在下的朋友们都是练武之人,一有争端便想靠拳脚解决,等事过去依旧还是朋友,这怎么能算是聚众斗殴?依在下看,不用去营房了吧。”
团兵头目点头道:“这话蛮有道理。不像你那朋友,竟敢出言顶撞本官,着实可恶!”
那人也点头道:“可不是嘛,这家伙是个惹祸精,回去一定严加管束。”
接着他对齐二道:“齐二,把你盘缠拿出来,给诸位长官赔罪。”
齐二犹豫片刻,还是解开了腰间,取出两串铜钱,每串都约有七八百文。
团兵头目口中道:“这又何必?”眼光示意手下去齐二手中接铜板。
那人缓步走到头目身边,压低声音道:“长官你不知道,这小子是愣头青,也是个吝啬鬼。你打他几十板子,伤疤一好他便记不得疼;而收了他的铜板,他却要心疼一整年。”同时用手轻轻把佩刀推回刀鞘。
团兵头目顺势道:“哈哈,是该让他改改这臭脾气了。”然后对其他团兵道:“兄弟们,把家伙都收起来,准备回营。”
那人道:“长官,可以把马匹都还给他们了吧?”
团兵头目道:“好说好说。”忽又一脸严肃地道:“以后可不许再随意动拳动脚!”
那人望向齐二,齐二只好上前道:“是,以后不敢了。”
团兵们一边往北岸走,一边开始为那两串铜钱的前途争论。直到他们上了北岸,齐二才恨恨地道:“狗日的丘八!下次不要再让老子撞见。”
祁三劝道:“不就是一千四五百文钱嘛,瞧把你心疼的,你们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那人从桥上跳下至沙滩,祁三站在他身后。
齐二等人行礼道:“参见冯首领,多谢冯首领前来解困。”正是冯力。
冯力摇了摇头,道:“亏你们也是老江湖了,不跟官府明斗的道理都不懂吗?”
齐二辩解道:“我是不想跟丘八们纠缠,可他们欺人太甚……”
冯力抬手止住他,道:“对付官府,我们最在行。我告诉你怎么办:晚上去烧他们营房、偷放军马,不解恨的话去劫落单的道、去绑有家底的票……但不能明面上对着干。”
齐二默然,冯力继续道:“你回去见到卢兄长,也转告一声:他好歹是在官府中挂着名的,不像我们来去无踪,逞一时之快去招惹那个王将军,只怕要引来诸多麻烦。”
齐二拱手道:“多谢冯首领良言。”
冯力道:“还有,表面上是裴兄长坏了你们家好事,其实他是怕你们把事做绝,特来为卢兄长留一条后路,我不过是顺路锦上添花而已。希望卢兄长能明白裴兄长和我的用心。”
齐二此刻已恢复清醒,道:“在下一定规劝我家首领。”
冯力道:“那好,你们尽早远离此地,免得那帮丘八找到帮手又回来找麻烦。”
齐二等人拱手告别,返回渡桥南岸,解开看马同伴的绳索,牵马沿小道回到大道,再跨上骏马向桃林奔驰而去。顺着道路上的马蹄印,很快到了桃林。
桃林虽然没见到同伙们的身影,但顺着他们留下的记号,齐二一行在向东十五六里处的一座小亭追上了卢仕镒。
一看到卢仕镒的阴沉脸色,齐二明白王老贼已逃脱。他简要地汇报了刚才的经过,省略了几人车轮战,颠倒了团兵和祁三的出现顺序,把掏铜板说成是为冯力解围的主动行为。
卢仕镒骂道:“不止裴小哥爱管闲事,连冯秃子也来凑热闹。”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转告冯力的话?齐二小心问道:“首领,接下来咱们往哪边追?”
卢仕镒长叹一声,道:“从桃林过来,前十里还有马蹄印,这五六里范围内的所有岔路都搜遍了,却是什么痕迹也没有。问路上行人,也都说没看见一群丘八。”
片刻后,卢仕镒道:“那老贼定是中途寻了条小道,却让手下继续前行一段后再原路退回。我们只顾向前追,他们却躲在我们身后。”
齐二道:“既如此,我们往回找,一定能找到老贼。”
卢仕镒摇头道:“时机已失。老贼只要躲到某个官府衙门里,或者钻进裴家的某处庄子中,我们就是找到也没鸟用。”
他走出小亭,沐浴着温暖的春阳,望着一片桃红柳绿,道:“权当是京郊踏春吧。”
数里之外的一处田庄的小楼上,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