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注意到狂奔过程中,时樾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她总能跟上他的速度,于是他拉着她的手所传达过来的力量,并不会像带着个累赘一样拖着。
但让南乔想骂他的是,当他发现她很能跑时,就加速了。这种加速看起来并非出于摆脱追赶者的目的,而是想试探她的极限。
逃命之中还想着这个,南乔确实想骂他。
但这种夺路而逃的感觉确实很刺激。南乔已经很少体验这种刺激——当然她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到了地下二层的车库,南乔和时樾已经和穷追不舍的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时樾用遥控器按开了一辆车,和南乔坐了进去。
橡胶轮胎和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草他~妈,还在撵,多大仇多大怨!”
南乔系着安全带,从后视镜看去,果然见到后面有两辆车紧跟着。
时樾骂着,脸上却不见惊慌。道路两侧的灯光和yīn影流水一般划过他的脸庞,异常的俊美。
他当然没有走永远拥堵的长虹桥直奔三环,而是从东大桥一路往南,尽挑那些没红绿灯的冷僻小路,左右穿梭,有时候几乎是紧贴着巷道两边的墙过去。
南乔感觉这是一个她从来不曾认识过的北京。
一直开到通惠河北路,才算把后面的车甩了个gāngān净净。他放缓了车速,沿着通惠河徜徉。
你今天要被扣分了。”南乔直视前方。
反正不是我的车。”
……谁的?”
郄浩的。”
南乔回想了一下:那个和你在一块儿的男的——酒吧老板?”
对。”时樾简短地回答。
那你是什么人?”
时樾呵呵”笑了下,目光仍冷静地落在前面的红绿灯上,不咸不淡地说:南小姐,你终于对我感兴趣了。”
我叫什么名字?”他问。
……”她刚才确实有很努力地去记,然而这样一番狂奔和飚车,她又失去了记忆。
对不起,我在这方面有记忆障碍。”她平静地说。
她很少向误会她的人解释原因。这算是一个例外。
这可有趣了……”时樾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记得我这个人?”
我记得你,只是不记得名字。”南乔认真地说。
时樾笑了笑。这车谁的?”
……”南乔有些恼恨他这么快就来试探她。
时樾又笑,清俊得很,和刚才地下的骄横冷酷判若两人。
怎么又来?想我了?”
从来没有被这样赤~luǒ~luǒ地调戏过。南乔脸有些热,不知如何应对,只能避开他的话茬:找人。”
找谁?新男朋友?”
南乔虽然木讷,也觉察到他这话带着点刻薄的讽刺,看起来像是那晚上她酒后失态,说了些什么话,让他大略猜到了她和周然的事。想到这儿,南乔说:我是和之前的男朋友分手了,但他不是我新男朋友。”
时樾终于正经了些,慢悠悠说:前晚那两个把你灌醉的人,被他灌成急性胰腺炎,已经送去医院了。”他看向南乔,算是给你报了一仇。你这个朋友,心挺狠的。”
南乔低着眼,皱着眉,无话可说。
她知道常剑雄是为了给她出气,但是平心而论,她并不喜欢这种行为。
做什么事情都是她选择,有什么后果她都承担。她并不恨任何人,包括周然,包括侯跃和姬鸣。
南乔侧了侧身子,时樾突然看到她手臂上一点殷红血渍,从雪白衬衣上渗了过来,格外醒目。
右手,抬起来。”
时樾把车停到通惠河边,命令。
南乔并不情愿。但时樾没有给她余地,探身过来,拿着她的手腕就给举了起来。
手肘到上臂,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