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忽然被请到大理寺，施长林和其夫人施于氏是紧张的。

尤其是看到跪在一侧的郝敏。

施长林几乎是下意识的别开目光，根本不敢去看郝敏。

心里有鬼，不用说了。

而施于氏看到侧边跪着的郝敏，眼底释放着的恨意，就几乎不加掩饰了。

两人都不曾注意到，郝敏此刻的模样相当呆滞，几乎可以说无神。

只是一双眼睛看着两人。

但因为两人很快被押送上前，这六只眼睛也就只有短暂的交汇的时间。

蒋中宁坐在堂上，看到两人，一声威喝。

“跪下。”

两人忙跪下。

蒋中宁开口就是触不及防“一棍子”：“施长林，你可叫本官好找，自己犯的事，居然要你儿子替你顶罪。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本官已经充分掌握了你杀害郝梦龙的证据，你识相的，自己招了吧。”

这“一棍子”打的极突然，施长林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的不安和慌张，几乎要溢出来。

但他很快稳住，大喊冤枉起来。

“大人，大人明察，大人，大人不是我啊，我没杀人，我怎么会杀了郝梦龙呢。”

蒋中宁：“你觉得是本官冤枉了你，来人，给本官脱下他的鞋子，比对下。”

立马有人上来，压住了施长林，拽下了他的鞋子。

鞋子被送到了蒋中宁跟前。

蒋中宁在一张素白的纸上，作势比对了一下，然后一声怒斥：“你还想否认，这是在郝宅二进院围墙跟提取到的脚印，你就是在所有人都撤退后，从那找了个梯子翻墙而出的，对吗？”

如此虚晃一招，对蒋中宁来说却是致命的。

他的脸色煞白，整个人呈现一张无比紧张的感觉。

但他还在极力否认：“不，不是，大人，脚大小相同的人很多，单单凭借一个脚印，大人凭什么判定是我。”

凭什么三个字，大概是用来给自己壮胆的。

但很快，他的胆就破了。

因为蒋中宁把眼神，转到了他们身后跪着的郝敏身上。

“郝敏都招了，你还想否认到什么时候？”

施长林和施于氏转过头去，郝敏穿着囚服，铺头散发的匍匐在地上，身体因为害怕，瑟瑟发抖，开口，声音艰涩嘶哑如同老妇：“对，对不起，对不起，太痛了，真的太痛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受不了了。”

说话间，露出十只手指，鲜血淋林，皮肉剥落，触目惊心。

俨然，是架不住严刑拷打，招了。

施长林此刻的脸色，可以说是毫无血色。

蒋中宁为了让施长林确信郝敏已经背叛了他，抛出了一计重磅：“郝敏已经全盘招认，包括她跟郝梦龙不是父女而是夫妻，还包括，你为何要杀死郝梦龙。施于氏，这都是你种下的孽。”

施于氏震颤，泪如雨下。

蒋中宁冷冷扫她一眼，没有半分同情。

倒是看向施长林的时候，给予了男人之间的惋惜和同情：“施长林，无论如何，杀人都是不对的，你何苦呢。”

没想到官府连这些致密信息都知道了。

施长林颓然坐下，彻底相信了郝敏的背叛，再也不顽抗了。

“呵，呵呵，我不杀了他，我难解心头之恨。”他平静的说着狠话，目光阴冷嘲讽的看向哭成泪人的施于氏，“我本来打算，杀光她们一家的，算他们运气好，您这么快就找到了我。”

听到这话，蒋中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施金子……”

“死了。”淡淡两字，施长林说的毫无波澜。

施于氏却颤的如同风中落叶。

“金子，金子……”

“死了。”施长林报复的笑了笑，“琉璃也活不了，哈哈，哈哈哈。”

施于氏脸色惨败，往后软去，晕了过去。

蒋中宁怒问：“施金子人在何处，你对施琉璃做了什么？”

“别叫他施金子，一个野种，也配和我姓，他的尸体在城东城隍庙里，我把他吊死了。至于琉璃，不过是在她常喝的药里，加了点砒霜。”

蒋中宁闻言，忙道：“快，快去施家救人。”

立马有侍卫冲了出去，蒋中宁大步下来，一把揪住了施长林的衣领：“郝梦龙和施于氏的错，你为何要报复在无辜的人身上，他们有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