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张太医脸色相当凝重:“只能先开上药灌下去,今日之内,烧若退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如果退不了,那就危险了。”
白安然一听哭的更凶,她知道危险意味着什么。
说到底她也就一个小姑娘,唯一的亲人在生死线徘徊,她平日性格再清冷淡薄,此刻也全线崩溃了。
唐棠半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会没事的,咱要相信张太医。”
白安然受这安慰,也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向张太医。
“张太医,求你一定要救救表哥,求求你了。”
这根本就不用她求。
出于医者仁心张太医会尽全力。
而作为臣子忠臣,他也不敢辱没皇上的使命。
瑞王治不好,他在皇上面前如此自处。
张太医很快开了药方,白安然吩咐人去抓药。
之后就寸步不离的守在了秦瑞阳床边。
就是张太医要给她把把脉,她都摇头全无心思的样子。
唐棠苦于找不到机会给秦瑞阳塞两颗阿莫西林。
“表哥,你千万不要丢下我。”白安然坐在床边,暗自垂泪。
唐棠迄今为止,还不知道秦瑞阳是怎么又让罚跪了。
于是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床边,怜悯的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秦瑞阳,开口问向白安然:“这次又是得罪了谁,跪了一整晚这么久?”
白安然闻言,还没开口,眼泪落的更急。
搞的唐棠不得不先努力安抚她:“别哭,别哭啊。”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白安然哭的更凶,哪还说得出话。
边上香儿也跟着直哭。
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能哭成这样。
再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秦瑞阳,唐棠内心沉沉叹息。
等她们哭的差不多了,她才再问了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安然默默流着眼泪,仍不做声。
香儿也是。
不想说?
还是不能说?
唐棠也有耐心,静静等着。
许久后,空气里响起白安然嘶哑疲倦的声音:“是因为我。”
唐棠看向白安然,白安然也看着她。
眼圈通红,眼底神色却沉静了许多。
“宁王当街调戏我,表哥为我出头打了他,被皇上罚跪了一晚上。”
她说完,已经做好了被唐棠责骂的准备。
事实上,她自己都想骂死自己。
如果忍一忍,如果当时忍一忍,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唐棠一脸平静。
不,也并不平静,那双眼底,分明写着怜悯同情。
那样的眼神,其实她看的多了。
但眼前的人是唐棠,这份怜悯同情,就显得相当迷幻了。
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哭坏了眼睛看错了。
然而下一刻,却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了个结结实实。
“你们受苦了。”唐棠不大会安慰人。
但觉得这种时候,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结果,白安然僵化了。
直到唐棠拍了拍她后背松开她,她都不敢置信的怔忡在那。
“你……”要说什么,也完全不知道。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倒是唐棠知道白安然内心在想什么。
有原主的恶劣在先,她知道自己的友善,白安然肯定一时消化不了。
此刻内心一定在想:这娘们要搞什么鬼把戏。
唐棠一脸的真诚:“我什么坏心思都没有,就是单纯觉得,你们受苦了。”
白安然依旧觉得迷幻。
“表哥没醒,你大可不必如此。”
这人品想捡起来,看来还不容易。
不过唐棠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只微微一笑:“姑娘,人是会变的,我以前是混了点,以后咱好好相处。”
白安然觉得,这并不可信。
可聪明如她,却也想不通,唐棠几次三番示好为哪般。
“你,是不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或者想要我帮你什么?”
白安然始终认为,唐棠的友好,是有所企图。
唐棠摇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