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濯顺着缪子衿的话望去,在刺客的脖子上发现了大片红色血丝。
“这……这是什么?”
“一种毒药,逐日。顾名思义,这毒药不能见太阳。见了,两个时辰内必死。”像飞蛾一样,扑向烛火,拥抱死亡。
缪子衿站了起来,只肩膀向后抻了抻,道:“看样子,马上就不行了,趁他还热乎着埋了吧。”
“埋哪儿?”韩濯问道。
“内谁,唉,你跟着他们走就行。认认地儿。”缪子衿原地转了下脖子,坐着是比站着舒服,就还是有点累。缪子衿道:“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么消息立马来告诉我。”
缪子衿到家的时候,寒江已经醒了,嘴里叼着半根黄瓜,搓着一件白色衣衫,衣服下摆还绣着鸟雀。看见缪子衿回来了,寒江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拼命地搓着衣服。
缪子衿没出声儿,径直倒在了葡萄架下的摇椅上,摇椅“吱呀——”的一声,像是随时就要散架了一样。
缪子衿手把在扶手上,猛一使劲,这摇椅是越晃越快。她这摇椅晃得正起劲儿着呢,却猛的一个停顿,人差点向前扑出去。
她这抬眼一瞧,就见着寒江站在她身旁,手按在摇椅上,还往下滴着水珠子。看来是衣服洗了一半,就来多管闲事了。
缪子衿翻了身,将眼睛一闭,背对着寒江。
寒江本是看着摇椅晃得太危险,怕出了事,手都没擦就过来了。谁想这缪子衿倒还给他看起了脸色,他干脆将另一只还湿着的手,直接按在了缪子衿脸上,糊了她一脸水渍。
“寒江!你有病吧!”缪子衿大叫一声,连忙直起了身子。
寒江擦了擦手,拿过一个凳子,重重的放在了旁边,坐了上去。
凳子落在旁边的声音,让缪子衿的心也跟着颤了两下。她随意用衣袖抹了抹脸,再抬起头,还是那张常用的表情——没什么表情。
缪子衿这个人阴晴不定的,寻常人很难看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可寒江毕竟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缪子衿走到哪儿,他都会跟到哪儿。所以他这一瞧就知道,缪子衿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儿,正难受着呢。
他对缪子衿像来没什么脾气,瞧着缪子衿冲他眨了眨眼就知道,这人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她错了,但拉不下面子。
寒江也只能是叹了口气,比划道:没跟着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就是要发泄,也换个安全的方式,别还没马革裹尸,就死于非命了。
缪子衿小幅度的鼓了鼓腮帮子,面色随之就缓和了下来,虽然还是冷着脸,但比之前柔和了不少。
“行了,你去做饭,我回屋里去。”
寒江点了点头,目送着缪子衿回了房间后,才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百千坐在灶台上,翘着腿,手抵在下巴上,嘴里叼着另外半根黄瓜,斜眼瞧着走进来的寒江,含糊不清道:“你这又洗衣服又做饭的,也太惯着缪子衿了吧。”
寒江不说话,走上前来,一把夺过百千嘴里黄瓜,百千只来得及咬下最后一口,就见寒江将黄瓜塞到了自己嘴里,还瞪了一眼自己,比划道:你难道不惯着她?送菜送肉还送钱。
“我那是作为一起长大的朋友该有的关心。”百千伸出手,悄悄摸上了寒江放在一旁的胡萝卜,被寒江眼疾手快的打了一下,手背上立刻就泛了红。
“你轻点!”百千甩了甩手,吹了吹泛红的手背,有继续道:“师父在的时候,哪里让她受过钱财上的委屈。就是她花钱太没个数了,去了趟沙漠,五十两就没了。那可都是我辛苦赚来的。”
寒江放下手里的菜刀,比划道:那你还和她算钱?三千多两她可还不起。
“那怎么能一样。”百千说道:“亲兄弟明算账,该记账还是要记的。”
寒江白了百千一眼,手上继续处理着菜肉,这要账要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她要来,一天天的,惯会和缪子衿拌嘴。
见寒江没搭理自己,百千也不自讨没趣。她跳下了灶台,本来嬉笑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她冷声道:“寒江,你过界了。”她不是傻子,自家弟弟的心思,她看的一清二楚,只有缪子衿这个人,当局者迷了眼。“你是他的影子,你和她待在一起的日子,比我们都要久,所以你更要明白,你绝不能过界。”
当寒江转过去的时候,百千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着拍了拍寒江的肩膀,道:“走了,别跟你主子说我来了。”
寒江的手艺不错,也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