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内城的人似乎对我们不太欢迎。”走了一阵了路,白钰袖终于发觉当前尴尬的境遇,也许是早就发现了,现在才说。
“还不都是东方白刚才在人家店里用人家要卖的衣物擦手,没看到旁边那个招待小姑娘脸都绿了,这还读书人呢,仁义道德都去哪了。”风铃儿开口骂道。
“怎么能怪我,我只是在挑衣服而已,只不过最后没有买。”
“就算是我擦手,那也只是一家店,咱们逛了一圈,也没见那家对咱们有好脸色。”东方红反驳道。如果东方红说这话时没抠鼻孔,把抠出来鼻屎差点抹到崔懿衣服上,还是有几分说服力的。
“东方兄,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衣服洗起来很麻烦的。”崔懿无奈道。
“那抱歉喽。”东方红继续说道,“说到底,还不是咱们太穷了,什么都买不起,里面随便一件衣服卖了都能让普通的平民百姓衣食无忧过一年。”
前世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经历过白眼,挨过打骂,被扣过工资,知道柴米油盐的贵,明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自由”的现代人都过的不如狗,起码人家一条网红狗挣得都比你多,那更落后的古代更不要说了。
“那些店里的伙计都很有眼力,一看你穿着打扮就知道你家境怎么样,能不能买得起,你看看咱们身上穿的,风铃儿一身下人装,我一身破旧长衫,钰袖你也是,不戴那个带白巾的草帽还好,带了就是惹人嫌,也就崔老弟还好,衣服裁剪料子都是上层,可惜,崔老弟你是不是没自己打理洗过衣服,衣服都洗烂了,裤裆那的孔我看到了。”
听到这话崔懿赶忙捂住裤裆,红着脸低下了头。白钰袖还好,风铃儿则已经笑出了声。
“没必要说人家势利,嫌贫爱富,人之常态,没当街轰你出去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东方红成功转移话题。
经过东方红这么一说,几人也明白了其中厉害,对于店里伙计看猴子一样的眼神也有了一些释怀。
“铃儿这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白钰袖突然说道。
“哈哈,其实我也是在江湖混了这么几年后才懂得的,这次来内城也有让你们了解一下江湖的缘故,闯荡江湖可不是出来玩玩就算了,就像咱们刚出来就上了贼船,这还只是表面上的,明刀明枪亮出来。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突然出现。”
“所以说察言观色是闯荡江湖的基本素养,要清楚那些人对自己有敌意,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些人对自己好却总是让你生气。”说着风铃儿撇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东方红,没有让人任何人看见。
“嘻嘻,我有铃儿在,让铃儿帮我注意好了。”白钰袖抿嘴笑道。
“钰袖……”风铃儿无奈摇头。
“说起来东方,你不也是头一次离家,怎么懂那么多,相识之初你可是连在那都不知道吧。”白钰袖问道。
“因为我读了很多书啊。”东方红停步回头说道。
“我也读了不少书了,可从来没看到这样的书。”崔懿反问道。
东方红这次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只是说了一句话,
“因为我读的书叫《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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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寺,是阳城甚至可能是齐州内唯一的寺庙,位于内城。作为天下大教,佛教寺庙本应该遍天下,在这富庶的齐州,再落魄也不至于只有一座寺庙这么寒碜,这一切还得从阳城城主李墨说起。
这李墨本是当朝皇上第九子,可惜不知怎么滴被派到了齐州,名义上说是下放历练,实际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被排斥出了权力中心,尤其是那个王位之争。
也许是想发泄发泄怨气,这李墨使了些手段,让齐州州牧下了抑佛令,除了首府阳城的阳春寺,其他各地的寺庙全部拆除,时至今日,已有一年,而此时风铃儿才刚刚到齐州。
“所以说,眼前这个几乎破的连门都关不上,牌匾上的字都模模糊糊的寺庙就是那个硕果仅存的阳春寺,也是我们唯一能进去随便逛的地方?”东方红瞪大眼睛看着深巷之中无人问津的寺庙。
“呃,是的,这庙虽然现在破了点,但当年好歹也是阳城第一大庙,里面的佛像菩萨虽然有些破旧但还是有一定的欣赏价值的。”风铃儿如实说道,虽说自己打心底瞧不起那些只会敲木鱼念佛经的秃驴,但对于这凄惨的寺庙还是有一些怜悯之心的,这绝不是幸灾乐祸绝不是。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进去的地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