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能在众人面前扮演的那么真,连沈放都糊弄过去了,就是少不了来葵水时腹痛的一臂之力。
她牙齿打颤,指尖勾住沈放的衣袖,呜咽道:“疼……”
沈放皱眉,手放在她腹部上,道:“又疼了?”
她见他又要喊太医进来,忙道:“不用喊太医了,臣妾没那么疼。”
姜千澄兀自忍着,手覆上男人的手,道:“陛下,你帮我揉揉肚子,好不好?这样臣妾就不疼了。”
沈放转过脸,手上动作轻柔,问:“是这里?”
姜千澄点点头,头抵着他肩膀,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她以为过一会,那阵痛便会消失,可到最后竟疼得意识全无。
蜡烛重新点亮,小卫太医被喊进来,战战兢兢地跪在榻边给她施针。
她犹如浮萍飘在水中,几度昏过去,朦朦胧胧中,一股冒着苦味的汤汁灌入她口中。
姜千澄呛得咳嗽,开始说胡话:“陛下,不要再喂臣妾喝避子汤了。”
那人喂药的动作微顿,声音轻柔:“乖一点,这是姜汤,不是避子汤。”
姜千澄囫囵咽了几口,腹部的刺痛隐隐得到舒缓,她展开眉头,堕入睡梦之中。
梦里一切都沉沉的,等睁开眼帘,熹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
她慢慢坐起身,一道沙哑的嗓音从身侧传来。
“醒了?”
沈放坐在榻边,抬起眼,眼睛里布了几道血丝,像是一夜未曾安眠。
姜千澄微微一怔。
她见他眉目秀逸,薄唇紧抿,下颌线干净清冽,身上锐气不藏,大喇喇往那里一坐,帝王的气场就压了下来。
光浮动在姜千澄面上,她脑中恢复清明,只觉昨夜种种恍如隔世。
她膝行至他身侧,伸出两只玉葱般的手指,放在他额穴之上,慢慢地替他揉起来。
沈放也没拦着她,背靠在床柱之上,阖目休憩起来。
等一缕颈间的幽香钻入鼻尖,沈放睁开眼,看姜千澄不知何时已半低下身子,一双美目迎着阳光看向他。
沈放手揽过她脖颈,问:“怎么了?”
姜千澄摇摇头,他一夜未眠地照顾她,那她此刻不做点什么,岂非太冷心冷肺?
于是她的唇瓣,落在他白且冷的面颊之上,轻轻啄了下,又迅速离开,低垂下头。
她道:“没什么,多谢陛下昨晚照顾臣妾。”
沈放捏了捏她耳垂,道:“你知道就好。”
姜千澄被这一动作弄得面红,可他手放在她耳侧,她也不敢乱动。
门外的小太监不知往里张望了多少回,姜千澄提醒身侧人道:“陛下,该走了。”
男人站起身来,玉冠锦袍,长身颀而秀。
他道:“你这几日待在宫里好好养病,别出去了。”
姜千澄点头直起腰,替他拍拍衣袍上皱纹,道:“臣妾听陛下的。”
她柔声细语,笑盈盈的面颊印在沈放眼睛里,以至于沈放走出昭仁宫后,脑海中还是她的样貌。
风雪飞扬,沈放走着,并未说话。
他背挺得笔直,朗朗昭昭,犹如青竹。
身后跟着的荣福小跑跟上他的步子,腆脸笑道:“昨个夜里可算吓死奴才了,幸亏姜美人无事,那小卫太医说美人只是因为来了月事,所以才会腹痛,还好不是因为避子汤,否则奴才心里得内疚死呢!”
众人移步走上长廊。
荣福忽然提着嗓音问:“陛下,今晚还来昭仁宫吗?奴才看姜美人身子很是虚弱,陛下若放心不下,今晚还欲摆驾昭仁宫,那奴才就去提前知会他们一声。”
沈放转过脸,冷目看着他:“你倒是殷勤得很。”
荣福面上笑容一僵,背后发凉,若不是走在路上,定当场跪下。
沈放淡淡道:“今晚不去昭仁宫了,以后都不去了。”
荣福心里一惊:“那姜美人……”
沈放大步走进文和殿,到案前,信手拿起笔架上的朱砂笔,俯身在宣纸上写起来。
“不是姜美人了,得该称呼,喊她昭仪娘娘了,知道吗?”
这话坠地,荣福不由屏住呼息。
昭仪,可是九嫔之首。
而姜千澄原本的位份,不过是一个六品美人,如今却一举跳过婕妤,又跳过嫔位,生生将后宫一众人都给压了下去。
荣福尚未反应过来,沈放已将写好的宣纸铺展开,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