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脸时,香花见芋头洗手时手缩了一下,仔细一看,他手上一巴掌全是血泡。
“你去搬石头了?”
芋头把手收回去,自己拧帕子洗脸。
成林昌知道芋头有些倔,也不知从何说起。
钱满贯坐在一边说:“今天河岸边可热闹了,他被当猴子看。”
香花不明就里,问芋头:“怎么了?”
芋头瞪了钱满贯一眼,可钱满贯全不放眼里。
“也就是说他没用,干不动活,是……”他胖胖的脸上浮现一个坏笑,“是你们家养的小白脸。”
香花重重把手里的帕子往桌上一丢,“谁说的?”
芋头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板有身板,还有功夫在身,哪个不长眼的这么说?
芋头拦着她,朝她使了个眼色说:“只是说着玩的,没啥。”
香花正在气头上,不依不饶地问:“是谁?成铁柱、成屠夫,还是成大树?爹你说呀。”
成林昌为难道:“这些话我们不当回事也就没啥了。你要真为这个去闹一场,他们就又有说头了。”
芋头也咳嗽了一声,另有所指地说:“嘴巴长在人身上,他要说就随他说去,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香花气呼呼地洗脸,才回味过来芋头对自己使的那几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趁着她爹给香苗和东林讲故事,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今天那副样子是故意的?”
芋头点了一下头。
“为了改头换面?”
芋头轻声说:“对,为了改头换面。”
从今后,他在外人面前只是个软弱的绣花枕头,他所有的锋芒只为一个人绽放。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
可这女孩一把勾住他脖子,正笑得没心没肺的:“嘿,你还真是蔫坏蔫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