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有两条黄白的毛纹延伸到前胸,很显眼,耳朵尖尖地竖起,短尾巴贴在圆圆有屁股上。姜二娃有点失望,因为这头獐子个头不大。他侧头望老马,老马正冲他竖起两根指头。他明白了,这是一头母獐子,之前,老马跟他约定,公獐子竖一根指头,母獐子竖两根指头。
母獐子走到溪边停下来,并不马上喝水,而是昂起头向周围张望,然后,才慢慢低下头喝水。隔一阵又抬起头,转头四下看,接着在溪边短距离内,急促地走来走去,似乎有点躁动。它伸着细长的颈子,灵活地转动,很有光彩的眼睛四处看。稍后,又伸直颈子,头不动,眼睛凝视着前方,像在倾听森林的呼吸是否正常。看着它,姜二娃不禁心头一颤,只要旁边老马的枪声一响,这双美丽的眼睛再也看不到这片森林了。但内心那一丝不忍,瞬间过去,它们要不死,我从哪里弄麝香去呀?看着母獐子伫立不动,而老马也稳如泰山一般,姜二娃心头很着急:快开枪啊,再不开枪,母獐子有可能就走了。
三步外的老马,还是趴着,纹丝不动。其实,此时的老马脑壳里正在盘算:母獐子跟他位置的角度有点偏,一枪出去,子弹会从这只眼进去,然后斜着穿过母獐子头部,如果母獐子的脑壳再偏过来一点就正好,一枪穿两眼。而且,他看出来了,母獐子是在等公獐子的到来。
老马越是纹丝不动,姜二娃越是紧张,握着棍子的手心出汗,为了稳住自己,他的脚死劲蹬着身下的岩石,突然那有裂缝的岩石被他蹬松一块。他的脑壳“嗡”的一下,心想完了,石头一掉,必然有声音,一听有响动,母獐会蹿得没影了……
就在这时,母獐子似乎觉得有异样,脑壳向老马这边偏过来。老马毫不犹豫地勾动扳机,子弹飞出去了,母獐子一声不吭地倒下。枪声未落,黑子已经蹿出去了。尖锐的枪响刚在姜二娃耳边掠过,他低吼一声,拎起棍子就冲出去,担心母獐子不死,想补上一棍。躺在地上的母獐子还没有死硬,身子微微抽搐着。黑子围着母獐子转来转去地嗅,姜二娃也赶到。老马缓缓走过来,他晓得,他枪下,母獐子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