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听了她的解释,面色却愈发的冷,“明日下船。”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杜宓听后懵了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日子给记错了?
离辛州还有好几日才到呢。
怎么就忽然要下船了?
她急忙跑出门去,也不敢在走道上大呼小叫的叫住他,只小跑着追上他,“明天不是还未到辛州吗?怎的就要下船了?”
李穆忽然停下来。
杜宓早有准备,生生刹住自己的步伐,在撞上李穆后背之前止住。
待李穆转身时,她又立即后退一步。
李穆眉心微拢,对于她刻意疏远的动作极为不满,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刃,嗖嗖嗖的刺了出来,“无须多问,只管跟从就是。”
杜宓垂下脑袋,顺从的应了声,“是。”
她还未说完是这个末音,面前李穆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内,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直到听见这道关门声,杜宓绷直的肩膀倏地松垮了下来。
她勾了勾嘴角,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声絮语道‘这不是又能做的到了吗。’
——
因李穆突然改道,杜宓回房后立刻收拾行李,收拾妥当后又想着要与肴青知会一声,低头看一眼自己浑身浸满汗水的衣裳,低头细嗅,还能隐约闻到汗臭。
连忙消了这个念头。
打算明早再与肴青告辞。
结果到了第二天,商船停靠快停靠在码头上时,杜宓愣是没找到肴青的身影,眼看着商船就要靠岸了,她随手留了三个字后就着急着去与李穆会和。
即便这样,她也仍来晚了。
李穆已经在下船口出等了她一会儿。
杜宓小心翼翼的靠近,小心翼翼的陪着笑,“我与肴青到——”
话没说完,人就走远了。
杜宓吐了口浊气,提起裙子追上去。
想来李穆提前改道这事已经与人说过了,待他们一到码头,就有一辆马车在旁等着他们。
马车夫是标准的五大三粗的壮汉,除了马夫以外,还有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伫立在马车旁张望着。
一见到他们靠近,立刻上前,恭敬道:“公子请。”
说完后,又朝着杜宓行一礼。
李穆未曾看他一眼,径直就朝马车走去,马车夫早早就拿了小马扎放在马车前,李穆踩着小马扎上了马车,全程未说一句话。
杜宓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默不作声的跟在后头也钻进了马车里,
两人上车后,马车夫就赶起了马车。
李穆全程闭目养神,直到马车在一座小院子前停下。
小院是四合院的格局,两进院落。
进了大门后左侧是一条通道,尽头一间小房子,许是用来存放杂物等,右侧则是一小片地,种着三三俩俩的竹子。
这条通道就是外院。
二门造在通道的中央处,进了二门就是内院。
内院院子北侧是正房花厅,花厅左右两侧则是耳房,院子的西侧东侧都是也都是厢房。
小院布置的简单利索,只要有草地的地方就种着绿植花树。
在粉墙黛瓦圈起来的院落里,无端看着就让人能有个好心情。
在前面引路的少年带他们进了花厅左侧的耳房内,里面是寝室布置,透着淡淡的脂粉气,李穆进了耳房后,脸色就隐有异色。
少年察言观色,立刻说道:“奴才该死,这就着人重新布置。”
李穆淡声应了下,又问道,“另一间耳房呢?”
“回殿下,去年侧妃来时,另一间耳房是她贴身丫鬟住的。”少年回的有些战战兢兢,生怕李穆动气。
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杜宓听见侧妃二字时,脚步僵了下。
幸好李穆对这些要求并不高,听过后只是吩咐少年尽快收拾左侧耳房。
少年得命,立即下去办差事去了。
不多一会儿,就领着两个婆子进耳房去打扫更换。
婆子们还在里面忙活着,少年先一步出来了,行至坐在上位的李穆跟前,行了个跪安礼,恭谨道:“奴才丘之请殿下金安!”
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后,李穆才道:“起。”
随后,丘之又后退散步,朝着坐在侧首上位的杜宓跪下,“奴才丘之请夫人玉安!”
砰的磕了一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