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人心。
最后她稳稳落地后,轻描淡写的一句‘有辱斯文’,更是教人不敢轻视她——
也不敢用‘泼辣’这等词语去形容她。
众人心中都开始揣测,这到底是怒洲哪家青楼里的姑娘,性格刚烈、有趣至此,他们竟是闻所未闻。
总而言之,无一人心疼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洛公子。
于杜宓而言,她只是出了口气,教训了这下这位‘有辱斯文’的洛公子,不过还没痛快了多久,她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异响。
且是听着有些耳熟的异响。
像极了她幼时爬小树玩,结果不慎将小树压倒,根部从土壤里脱离的声音。
忆及此,她面色白了白,急忙转身去看——
恰好看到桃花树倒地的一幕。
杜宓:……
擦?
许是杜宓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让周围的文人们觉得有趣,便有人似真似假的说道,“哎呀呀,这下可闯了大祸了,这桃花林里的每一颗桃花树可都是钱老的心头肉掌中宝,专门请了婆子施肥松土的伺候着才能长的如此好,开的出来这么好看的桃花,若是教钱老爷子晓得了有人将他的宝贝桃花树给踢倒了可如何是好啊!”
杜宓:……
完了。
完了。
她还真的闯祸了。
杜宓皮笑肉不笑的挠了挠脸颊,就再众人以为她想说什么话时,却只见她拔腿就往外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反正这儿也没人认得她!
杜宓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谁曾想她才跑了三步不到,听见身后有一老者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哈,姑娘且留步!”
杜宓只当没听见继续跑。
叫她停下就停下,岂不显得她很没面子?
再说了,停下了不是挨骂就是挨罚,她又不傻。
“杜宓。”
这清冷的嗓音除了李穆外再无他人,生生让杜宓面带微笑的停了下来。
回身看去,可不就是李穆与一鹤发老者站在一道儿。
这位鹤发老者正是外人口中的钱家老爷子,他见李穆能叫的出面前女子的名字,略有诧异的问道,“公子识得此女?”
李穆在面对钱老时态度稍缓,略一颔首,道:“妾室杜氏。”
侧头看向杜宓时,那眼神就完全不一样了,眸中似是裹着寒冰射向杜宓,语气更冷,“还不快过来向钱老赔罪。”
杜宓立即提着裙子小碎步跑去,行至二人跟前后,温顺的屈膝行礼,真诚的道歉,“妾身粗鄙莽撞踢坏了钱老珍爱的桃花树,您要打要罚任凭您处置!”
李穆也道:“钱老,妾室鲁莽,损坏的花树我一定悉数赔偿。”
钱老从前可是朝堂上混得元老,如何不知李穆的身份。
此时不过是因为李穆在外有意隐藏身份,钱老才称他一声公子。
又怎会真的与她计较。
钱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望着杜宓垂眉顺眼的身影,含笑道:“方才幕幕老朽都看见了,也是我那侄儿言语上先有冒犯,两人各打五十板就此撂过。”
躺在地上的洛长邑一听立刻不干了,捂着嘴巴鼻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哭丧道:“叔公!您要为小侄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