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恨不得将她捆住关起来,“老子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你敢走出去蒋府一步,老子就当从没养过你这个混账东西!”
杜宓猛地抬头看他。
蒋侯的面色不像是在说气话。
他……他这是要和自己恩断义绝?
杜宓在一瞬间忽然动摇了,自姐姐过世后,蒋侯几乎是将她看做亲妹一样抚养长大,而……而沈长枫不过是认识几日的亡人,为了他的那两句话、为了他的枉死,真的值得吗?
见杜宓的神情产生动摇后,蒋侯再接再厉,说道:“从古至今,最是无情帝王家,哪个皇帝不是后宫嫔妃如云,女人多了之后不就是勾心斗角,你不是最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你甘愿今后的日子都吊死在一个男人身上?”
今后的日子……
若是她留在滁州,沈长枫一事会成为她一辈子的心结,死了也不能瞑目的那种心结。
她重活一世,只希望快意人生、不留遗憾。
沈长枫待她的那些好,她要数倍偿还。
等到一切结束了,等到她从宫廷里出来后,等她在江南安家落户后,她有大把的时间去向蒋侯赔礼道歉。
杜宓狠了狠心,昂着脑袋,“我此生非李穆不嫁!”
蒋侯都以为自己的威胁快要起作用了,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他眼前一阵黑眩,庞大的身躯微微晃了下,巨怒之下抬起胳膊指着门口:“滚!从今往后,老子只当杜宓这个人死了!”
他说的狠绝,语气之中尽是失望。
连头都偏了过去,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杜宓知道这些都是蒋侯的气话,也知道自己这些都是借口,可当她听见这些话从蒋侯的口中说出来时,她忍不住红了眼眶,看见蒋侯的模样,那么高大的一个汉子,居然被她气到如此情形,她内心止不住的内疚。
还有些……
心疼。
“姐夫——”
一想到蒋侯要生她的气直到所有事情都结束位置,她几乎忍不住想要把所有的事情统统告诉他。
可一开口,耳边响起李穆的声音。
……
“我可以将这事告知我姐夫么?他抚养我多年,若是知道我要随您一起去京城,定会大怒的。”
“你若嫌他活的太久,大可直接告诉他。”
“为何?我只是想令他安心。他最为担心我的婚事……”
“以蒋侯那脾气,你觉得你告诉他后,他会无动于衷全然抛之脑后,不去追查?”
……
不会。
肯定不会。
蒋侯一向最为爱护滁州百姓,最为公正不阿。
他知道了后定会去追查,滁州离高蒙最近,他如何会坐视不理?
到时……
他远在滁州,出了什么事情她都不能知晓。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就觉得自己为爱冲动了头脑。
她咬了咬牙,双手交叠放在额上,对着蒋侯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大礼三拜九叩,她做的一丝不苟,满心愧疚,红着眼眶憋着眼泪才行完了大礼,最后起身时,她带着哭音说:“宓娘不肖,让您失望了,姐夫,你……你……多保重。”
说完,径直转身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她连走带跑,眼睛只盯着脚下的路,一门心思想要尽快离开蒋府,怕蒋侯会带人将她捆回去,又怕继续待下去,她看见蒋侯的样子,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守不住秘密,又怕自己会彻底动摇,选择留下来,抱憾一生。
连站在门口的肴青想要叫住她,她都只当做没听见,直奔着府外而去。
身后传来蒋侯的怒斥声:“让她走!就当老子没养过她这个混账!”
直到跑出了蒋府,小叫花子抱着她的行囊滴溜溜的跑过来,杜宓才缓过神来,回首望去,蒋府已然在身后。
“小姐,您这是被赶出来了?还是准备和情郎私奔啊?”
小叫花子仰着脑袋,看着她美目含泪、恋恋不舍的姿态,忍不住八卦的问道。
杜宓满心的伤感,在听见小叫花子的问话后,冷不防的被按下了中止。
她吸了吸鼻子,垂头去看他,拧着眉不悦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大人的事不要多问,与你无关。”
哪知小叫花子嘿嘿一笑,脏兮兮的小脸笑的贱兮兮的,“小姐,您别看我小,可我们当叫花子的,见过的市面怕是比您吃过的盐巴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