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满屋子收拾东西是要去哪儿?”
“小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姐,您……”
像是小尾巴似的追在杜宓身后团团转的春花一头雾水,想要上前搭把手,可看着杜宓麻利的动作以及阴沉的面色,她也有些忌惮。
难得见小姐如此生气,还是生闷气,这着实少有。
“小姐,奴婢来帮您罢?”
春花插不上手,只能絮絮叨叨的追在她身后说着话。
眼前的人却忽然停了下来,春花急忙停下脚步,一抬头就见杜宓蹭的一下转过身来,声音夹杂着火药味:“好啊,那你就帮我去把李穆给——”
春花脸色一变,手上动作比脑子更快,直接上手捂住了杜宓的嘴巴,紧张的说道:“小姐!那位可是当今大皇子殿下,是何等尊贵的人!您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呢!若是教老爷听见了又该生气了。”
杜宓在听见蒋侯的名字后,本来还怒气冲冲的脸立即垮了下来。
兀自呢喃着:“对啊……我怎么和姐夫说啊……”
春花本就不知她因何而动气,此时听杜宓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春花更是看不懂她家小姐了,“小姐,您在说什么呢?”
杜宓张口想要解释,可是一想到其中牵涉到种种阴谋算计,再一看春花那懵懂无知的小脸蛋,她如何能开得了口?
她深深的看了眼春花,伸手拍了拍春花的肩膀,摇头叹息了一声后往床边走去。
春花:?
她方才说错了什么话么?
就在春花原地纠结时,杜宓已然合衣仰躺在床上,春花见她不再折腾了,也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替她将门合上。
而房内的杜宓在在听见声音后,眼睛就睁开了。
她本想闭上眼睛想要休息片刻,毕竟稍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一场不是被抽的皮开肉绽就是被骂个狗血淋头的硬仗。
可一旦闭上眼,眼前不禁就浮现出方才在荒地上的幕幕来。
李穆逼近她,单手轻而易举就将她的下颚钳制住,逼迫她抬起脸直视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暧昧,可他周身的气息却是冰冷寒凉的,脸上更是如高岭寒霜,“我不是沈长枫那样无能之人,你需知道成为妾室后要做些什么。”
几乎是隔着三指的距离让杜宓的呼吸有些紊乱。
她分不清楚自己加速的心跳是畏惧,还是其他所引起的。
只是在听见李穆的话后,她才惊愕的问道:“我我是协助您才入宫——”
李穆却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话,“协助?我何时说过需你协助?”
杜宓愣了。
是了,是她死皮赖脸要跟着李穆入宫的,只是他往日待她不同于常人的冰冷,总是……总是显得格外随和,才让她有了错觉。
当他敛起那些善意,露出一视同仁的态度后,她竟是觉得陌生。
恍惚这些日子里她遇见的李穆都是另一个人。
“是——是民女僭越了。”杜宓匀了匀气息,“身在其位谋其职,妾室应尽的责任民女绝不会推诿。只是——只是待一切结束后,还请贵主能放民女自由。”
她的一句话,让李穆的心情恶劣至极致。
她与沈长枫认识不过短短几日而已……
捏住她下颚的手失了分寸,痛的杜宓狠狠倒吸了口冷气。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李穆手上的力气没有松动半分,“明日一早来驿站处随我回宫。”
……
想到此处,杜宓还觉得自己的下颚隐隐作痛。
当时她都怕李穆要把自己的骨头都捏碎了。
还拿着‘复仇’这是肆意拿捏她,知道她定下了决心要为沈家报仇,势必要赖着他跟去京城,竟然还提出妾室要侍,寝这个要求?
tnnd!
反正她这辈子嫁人无望了,古人这么重视清白,谁还要娶一个破了身子的女子为妻?
谁怕谁!
还当她不敢了是么!
不就是侍,寝,眼睛一闭双腿一伸,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想到这些令人糟心、生闷气的事情,她烦躁的翻了个身,趴睡在床上,将脑袋搁在被褥上,嗅着被褥间里的味道,思绪逐渐平和下来。
在那晚的暗室之中,他身中迷药都能把持住自己,她可能在潜意识里认为李穆不会是一个不尊敬女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