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顾安怡现在这样疏于练习、只有基本功还留着的水平,勉强还能应付得来。
顾安怡关注着丹炉内的情况,发现各种灵材已经融化为丹液,开始缓慢的混合、互相作用,这可以说是所有灵材结构最不稳定的阶段,也是丹液的性质变动最为剧烈的阶段——如果在这一步,他胆敢用灵识直接去探查控制的话,他就可以收获一炉废丹了。
感知,丹修所能依赖的唯有感知。
当然,若是对于随便炼炼的野路子来说,他们对于时机的把握,就要全靠丹炉给他们的反馈,他们用灵识和法力操控丹炉,然后丹炉根据设计的不同,也有不同的辅助功能,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在固定的时间走固定的步骤,这就能在这个阶段帮上大忙。越是业余的炼丹师,对于一个好丹炉的依赖就越大。
不过,因为不能探查,他们也就看不到此时丹炉中的景象,他们也就感知不到丹修能够感知到的东西。
顾安怡不是第一次炼丹,但他却是第一次全神贯注地去感知这一阶段丹炉中的景象。
感知传回来的信息很多、很杂,像是一场五彩斑斓的画卷忽然在他的眼前展开,这种冲击不仅仅是视觉方面的、也不仅仅是算力方面的——身为一个神魂期的修士,灵识全力放出之后,探查的范围可以覆盖方圆十里,这种信息量他完全能够处理得了,而且还处理得非常好,但是当他面对放开了的感知传回来的所有信息的时候,久违的,顾安怡感受到了一种醉酒般的眩晕。
这幅图在剧烈地变动,而这变动中的景象,又让顾安怡看到了更多——这些微小的灵气是如何互相连接的?这些细弱精巧的气脉,是如何互相摧毁、消融,然后又如何在某种不知名的规则的指引之下,形成新的稳定的结构的?
销毁的互相抱团,安稳地沉寂下来;变动的愈发激烈,像是要在已经沸反盈天的丹炉里闹出另一方天地来;升腾的到处乱窜,但是又不是真的没有规律,它们也自有它们自己遵循的道理……
这些信息的变化太让他着迷,他在这幅图景中看到了偶尔能够感应到的天道规则一般的东西,于是他想弄明白、他想看清楚、他想看得再多一点,而且他还有种感觉,只要他愿意,他好像就能看到更多。
顾安怡的感知追逐着这些,不知不觉,他的二十四条感知细丝已经不够用了,他分出了更多的感知细丝,而即便在这种时候,他还本能般地保持着这些新分出的细丝和原本的细丝的粗细质量不要相差太大,可以说是在他入门时被严格教诲出来的基本功,已经成为了他的某种本能……
“不要太在意细节!”他忽然听见大醉师父的声音。
兜头一盆冷水,顾安怡意识到自己已经沉迷在这些信息之中太久了。
他完全没有引导丹液成形的过程。
……
【一份火候不对的练气丹,品质:孽徒看剑!
顾安怡对着这行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字,实实在在地捏了捏鼻子。
他头疼。
身体和心理的头疼,都有。
“……沉迷规则,不可自拔了吧,呵呵。”张大醉轻描淡写地把这一炉味道可疑的东西销毁了。
扎心了啊,师父!
“……师父啊,你是不是从没有这种烦恼啊?你感知断腿了嘛。”
不就是插刀吗,谁不会啊!
“孽徒!”张大醉将废掉的日影布直接糊到了顾安怡脸上,活像一块破破烂烂的旧抹布,“你给我闭嘴!就你炼的这玩意儿,我感知断腿也随随便便吊打你啊!”
顾安怡不贫了,事实就是事实,这见不得人的东西摆在面前——哦不在了,它们已经羞愧得去死了,即便是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好的,再来一次。”他一手甩开脸上的日影布,右手一点,几道无形剑气便从他的指尖冒出,恰到好处地将这块“旧抹布”切成了碎片,剩余的剑气一卷,这些碎片便正好落进了一条空余的地火灵脉,转眼就被烧干净了。
顾安怡施法就是这样,半点不浪费,也不知该说他是实在懒得可以,还是该说他控制力和算力都太过惊人,完全明白在什么情形下该出多大的力气。
“张大醉你不要太得意!我分分钟超过你啊!”顾安怡撸袖子。
“滚滚滚!你今天要是炼不出一炉能见人的,我就不等明天了,今天就把你逐出师门!”
……
这一天傍晚的时候,招财门的饯别宴已经摆好了,莫女士这位铁公鸡难得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