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听得长叹一声:“娘……”
“什么事也没嬷嬷身体要紧,我先照顾好嬷嬷。晚点找你们回话的时候,但愿你们能反省清楚,给我个合理的说法。”
罗曼目送着娘亲扶祖宗一样将嬷嬷扶回屋,又看着丫鬟流水般往屋里送着热水、帕子、清茶,没一会儿,孙圣手也被个小厮急急的拖了进来……
罗曼对着同样黑着脸的哥哥摊手:“哥哥看见了,嬷嬷只委委屈屈往那儿一站,母亲就看不见女儿脸上的伤了。”
“周红的事,我和娘细细说过。她当时也觉裴嬷嬷担着干系,可现在看,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啊。”
“那是娘的奶嬷嬷,陪着娘走了几十年风雨。”
罗曼往裴嬷嬷屋子望了一眼,拉着哥哥走了:“一朝一夕是撼不动她,可我这一巴掌却不能白挨了。这次,一定要让满府的奴才知道,我们是这府上的主子,她裴嬷嬷说的话不是圣旨。”
吃过晚饭,罗太太将罗庭琛、罗曼连带着毫不相干的罗兰都叫到了裴嬷嬷屋里。
罗兰一进屋就赶忙去床前端茶递水,等将裴嬷嬷喝完的茶盏放回几上,又赶忙乖巧的为裴嬷嬷捶背:“嬷嬷最疼我们了,不会怪哥哥一时冲动是不是?”
罗曼一把将妹妹扯过来,板了脸训她:“哥哥不是冲动,下次嬷嬷想打我,哥哥还打回去。”
“欺到我家人头上,打回去那是轻的。”罗庭琛黑着脸,说的话掷地有声。
原本老神在在半躺在床上的裴嬷嬷看着罗太太苦笑一声,而后颤巍巍从床上下来,要给罗曼下跪:“老身……”
罗太太一把扶起她,将她按回床上。而后才对罗曼道:“嬷嬷是不知情,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看罗曼脸上还有不满,罗太太但将女儿拉到跟前,心疼的揉着她挨打的脸道:“你们不知道娘亲被赵家欺压的苦,也不明白娘对他们的恨。嬷嬷护着娘一路走过来,她懂。她是心疼娘亲,才将赵家当了死敌,才容不得满府的奴才让崇安打压。”
才说到这儿,躺回床上的嬷嬷又嘤嘤哭了出来:“我心疼太太,却也知道当母亲的心。今儿个是老奴错了,老奴冒犯了小姐。”
罗太太也跟着淌眼泪,裴嬷嬷又心疼的拿帕子替罗太太擦,一边擦一边扇自己耳光:“是奴才没教养好俊临,累得太太为着儿女要向仇人低头。老奴,对不起你……”
“不说了,嬷嬷一颗心都给了咱们,对裴家倒疏忽了。俊临出家,你的心比谁都疼。”
罗太太按住裴嬷嬷打自己的手,又将罗曼的手拉过来放在裴嬷嬷手上:“嬷嬷知道你的婚事要由你大舅母帮扶,吞下了几十年的委屈,帮着我想讨好你大舅母的法子。她是真心为咱们好,打你那巴掌也是怒极而为,你别放在心上。”
又转头看罗庭琛:“便是护着妹妹,你下手也重了些,还不来给嬷嬷赔罪。”
罗庭琛黑着脸冷冷的看着裴嬷嬷,并不吭声。罗曼也低着头,强行将自己的手从裴嬷嬷手中扯了出来。
这场景让罗太太很尴尬,她要再骂儿女,裴嬷嬷已经笑呵呵的对罗太太摆了手:“哥儿护着妹妹没什么不对,老奴虽挨了打,心里却欣慰得很。”
见罗太太要说话,裴嬷嬷赶忙对她摆手:“误会说清比什么都强。他们能看见我忠诚为主的心,我就知足了。”
说着话,竟还曲膝给罗曼行下一礼:“冲动之下,老奴对小姐动了手,还请小姐责罚。”
“嬷嬷……”
罗太太眼睛红了:“他们是小辈,你这样要折了他们的寿。”
裴嬷嬷眼眶湿了,脸上却带满了笑:“小姐不怪我了,太太你才能舒心。只要你能舒心、高兴,老奴什么委屈受不得?”
这情深的,没法收场了。
再表演下去,只怕哥哥和自己都得当着满府奴才的面,给裴嬷嬷磕头赔罪了。
罗马觑裴嬷嬷一眼,实在佩服她的能屈能伸,以退为进。
“嬷嬷打我,我受了就是。可我往后要怎么面对满府的丫鬟奴仆?”既然娘亲吃柔弱那一套,罗曼也赶忙红了眼睛:“丫头们知道我连听了自己话的奴仆都护不住,往后谁还拿我当主子看?我在这府中说话,谁还会听?”
“老奴既然知道是误会,自然不会再罚他们。”裴嬷嬷笑笑,想就此揭过:“小姐说的有赏,老奴也照办。只要是被赵崇安打伤了的,都给他们发二两银子。”
罗太太松口气,笑道:“还是嬷嬷深明大义。发银子的时候也和他们